帝皇的老友穿過他和帝皇跨越時間地對視,他變成一個空洞的窗口或者門扉。阿爾法瑞斯沒有違抗這一點。
工匠從不隱藏正麵情緒的另一角度,則是他不喜暴露他的負麵情緒。阿爾法瑞斯讀不出莫爾斯對他的那種觀察中藏著什麼。
“不會,”莫爾斯答複道,“接下來你會經常看見我,佩圖拉博,和馬格努斯。”
“你會跟隨佩圖拉博離開嗎?”阿爾法瑞斯問。
然而在佩圖拉博離開前,另一個人來到了他身邊,像一道黑色的影子,一片並不龐大但足夠冰冷的沙與霧,一個偽裝成凡人的空洞。
但他認為是莫爾斯自己找到了他,並且這會是一次偶然。這種猜想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確切。
“你是他的孩子。”莫爾斯的眼神變得專注,他說話聲音不重,在夜色裡稱得上溫柔。“他為何隱藏了你?”
“佩圖拉博值得稱讚。”阿爾法瑞斯答複道,“馬格努斯前程遠大,黎曼·魯斯是把利刃,荷魯斯·盧佩卡爾光輝四射。馬卡多為帝皇之影,帝皇是人類之主。”
他該怎麼回答?阿爾法瑞斯詢問著自己。他懷疑著是誰令莫爾斯找到他。
在任何人回歸之前,帝皇就與他暢談過數次,他們走過皇宮山脈之下的實驗室,看見他的兄弟們誕生的地方。泰拉的空心群山是孕育他們的子宮,正如神話中的大地之母孕育諸神。阿爾法瑞斯首先地認知到這一點。
divcass=”ntentadv”他的誓言在帝皇的號令下發出,同樣是在任何人之前。
誰能夠拒絕?
一周前,他在這扇窗口身披金甲,如血長纓立在頭頂,注視赤紅的馬格努斯攀上那座大理石塔。
“那麼他的確打造了很多東西,”莫爾斯說,“成千上萬的守望者,並且他仍不安心。看來他知道自己半隻腳落在懸崖之外。”
因為莫爾斯和他的閒談隻是黑袍人順手取用的一碟小菜,他真正關注著的是阿斯塔特塔中的第四原體——他的視線從未真正離開窗中可見的白塔。
之後他低聲說完後半句:“我真希望他能把他的精力和才智分一點在正常溝通上。”
獨立的思想出現時,人才意識到自己的存在。
阿爾法瑞斯知道自己今天看起來不完全像一名禁軍,他有意地穿著帶有錯誤裝飾和紋章的金甲。
泰拉檔案館告訴他這個名詞來自於舊夜神話裡的死神之名,他曾經並不覺得這有什麼特彆。
“‘我們’,你是在說一個複數的人稱嗎?”
莫爾斯看著他的表情就像是握著刻刀的工匠,黑袍人毫不掩飾他的情緒。
名字隻是一個工具,一串方便使用的音節,名字沒有力量。名字的力量由名字的主人靠他的行為、和他人利用名字的方法來決定。
阿爾法瑞斯保持了沉默。他扮演著一名帝皇守望者,所以他沉默地觀察、理解,在行動之前成為一座金色的雕塑。
阿爾法瑞斯同樣地微笑著。一個幽靈,這是對他最高的認可。
“他打造了你。”莫爾斯是首先開口的人,因為另外兩人皆扮演著沉默寡言的形象。“你們兩個。”
他不認為是康斯坦丁·瓦爾多,禁軍之首的意誌是帝皇意誌的延伸,這種特性幾乎鐫刻在他的腦海或基因之中。也許是馬卡多,他不了解馬卡多與莫爾斯的關係。
他將奧林匹亞泰弗勒斯山之冰雪納入其中的虹膜裡蘊藏著另一套審慎的理智,這樣一個人願意跟隨帝皇,隻說明了他讚同帝皇的道路,而非盲目地跪在帝皇為他設定的棋盤格中。阿爾法瑞斯因此欣賞他。
“何時是你的登場之時?”莫爾斯問。“歐米岡?”
阿爾法瑞斯知曉康斯坦丁·瓦爾多對原體心懷排斥,倘若他並非帝皇親手打造的禁軍,阿爾法瑞斯會認為這種排斥源自嫉妒。
他也想要榮譽和認可,這是理所當然之事,就連目前回歸的四兄弟中離帝皇最遠的佩圖拉博,也無疑需要帝皇的讚許。
“而你,”莫爾斯點名道姓,“歐米岡。”
所以他不會輕易走出帝國光輝背後的陰影。
莫爾斯不再盤問他,阿爾法瑞斯覺得自己握住長戟的手指放鬆了。他們安靜地遠望阿斯塔特塔,同時地關注著塔頂的帝皇與塔中的基因原體。
莫爾斯已經認出了他,所以他震驚地讓呼吸變得紊亂,讓難以置信的聲音在頭盔的過濾下嗡鳴:“你認出了我嗎?”
可他並真正不知道他構想中的第二十軍團是否真的會被那些站在光明下授勳的兄弟們讚同。
今日,佩圖拉博已經走進了那座尖塔。
“我是歐米岡。”阿爾法瑞斯說。
“親手?”
馬格努斯與帝皇坐在尖塔的最高峰,不難想象兩人的光之身軀是如何共同地升起,從嶄新的視角再次地穿行在大西洋的乾涸深穀和中部泰拉的沙塵盆地,飛躍乾旱的海峽後又從烏拉爾山脈歸來。
漫長的階梯和通天的高度無法阻礙一名基因原體,真正能讓他們中途停止的,是來自帝皇的靈能壓迫。整座塔皆籠罩於人類之主之偉大靈魂的壓力之中,每走一步都是一次深入靈魂的掙紮。
他想到獅門。他曾經潛伏在集裝箱中通過那兒,殺死了一名父親的禁軍,這是他的首次殺戮。
“帝皇打造了我,和其餘所有的基因原體。”阿爾法瑞斯說。
他站在阿爾法瑞斯身邊,沒有詢問他的名字或身份,即便他顯然知道站在這兒的並非帝皇的禁軍。某種程度上,阿爾法瑞斯感受到自己正在受到傷害。
自從那道金色的落雷從天而降,發光的巨人將他領回泰拉,他有時就會想起這件事,鼓起勇氣想象他將如何凝視光芒,再次接受帝皇超過他承受能力的審視。
隻要爬上那座塔,父親就將接納你,握住你的手,與你分享他靈魂的一部分。
同樣地,他喜歡被提問,這意味著對僵化的否決和對自我反省的渴求。
康斯坦丁沒有強調要讓莫爾斯對帝皇保持尊重,阿爾法瑞斯本以為他會這麼做。
莫爾斯臉上沒有表情,他看起來是一塊石雕,一副靜止的畫,或者什麼彆的定格的東西。
阿爾法瑞斯有許多關於父親的事情並不理解,比如他是否故意地留給了他的子嗣思考的自由;而帝皇的朋友這一名詞中與帝皇相關聯的特征,賦予了他對莫爾斯行為產生不理解的正當性。
“他在和他的兒子對話。”莫爾斯說。
“帝皇塑造了我們。”禁軍元帥說,儘管他的“我們”聽起來指的是他和其他禁軍。
阿爾法瑞斯試圖從禁軍元帥冰冷而莊重的語調裡挖出一絲針對基因原體的挖苦,這份嘗試是失敗的。
“很好。”莫爾斯的視線從他的耀金盔甲上滑過了,“歐米岡。你攀登過那座高塔嗎?”
阿爾法瑞斯很少有如此迷惑的時候。
“總之,很高興認識你,原體。”莫爾斯說,“望你不負帝皇重托。”
先知曾言道:本文每日更新上限4k,所以假如出現大章,那麼當日就是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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