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見此,連忙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深沉的安慰道:“還是做最壞的打算吧。”
“嗬,什…什麼意思。”
白祁似笑非笑的看著醫生問道,眼神裡充斥著悲涼。
她不敢相信的從嘴裡發出酸澀的苦笑聲。
“哎,請節哀。”
話音落下,醫生轉身便離開,沒有再與她多說一句話。
白祁不敢相信耳朵所聽到的一切。
她全身無力的趴在窗邊,看著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媽媽,不爭氣的熱淚從眼角滾落了下來。
到頭來,終歸還是隻剩下她一個人獨活於世。
父親走了那麼多年,現在連媽媽也要走了,她們像是約定好了一樣,要換個地方重新相聚。
……
‘滴…滴…滴——’
隨著白姨停止跳動的心臟,白祁也仿佛失了魂一樣。
簡單幫媽媽辦完喪禮,街坊鄰居聽聞白姨去世,紛紛前來哀悼,儘自己一份思念。
畢竟大家都在一起生活了那麼久,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喪禮結束,白祁抱著媽媽的骨灰盒回到鋪子裡。
昏暗老式的家具上布滿薄薄一層灰塵。
將近半個月沒有回到家裡,因為媽媽突然生病,她也不得不一起跟著搬到醫院裡,方便照看。
但當孤身一人回到空蕩蕩的屋子時,似乎一切都沒有那麼重要了。
她望向四周。
寂靜無人的深夜讓她從未感覺房子竟如此空曠。
白祁小心翼翼的將骨灰盒擺放在櫥櫃裡,與父親的骨灰盒放在一起。
在父親毫無色彩的遺照旁,放了一張媽媽的遺照,一家三口像是重新團聚了一樣,如今就差白祁她自己的了。
她來到房間裡,身上的喪服還沒有褪去,便一頭倒在床上,滿臉疲憊的蜷縮身子,抱緊雙臂,強迫自己閉上許久未閉合的眼皮。
倏忽間,她猛然睜開雙眼,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直接從床上跳起,往白姨的房間走去。
打開房門,一股熟悉且安心的氣息撲鼻而來,她緩緩閉上雙眼,寂靜的深夜沒有一點聲響。
享受了短暫片刻寧靜後,她慢慢睜開雙眼,視線移到白姨的床底處,那裡是她專門存放貴重物品的地方。
在白祁還小的時候,她就曾說過,家裡值錢和珍貴的東西都會藏在床底的綠皮箱子裡。
那個綠皮箱子是白祁父親買給白姨的,對她而言異常珍重。
想起曾經的陳年舊事,白祁不自覺的嘴角微微上揚,許久不見的微笑也變的苦澀起來。
她從床底掏出媽媽藏在裡麵的綠皮箱子。
打開桌上擺放的老舊式台燈,微弱昏暗的燈光下,勉強能看清綠皮箱子的原本樣貌。
箱子上彆著一把鏽跡斑斑的破鎖。
白祁伸出手輕輕一捏,鎖的兩邊跟豆腐渣做的一樣,瞬間被捏的粉碎。
連她自己都沒想到,這把鎖竟然都被腐蝕成這樣,一捏就碎。
她小心翼翼,謹慎的打開箱子。
隻見裡麵放著一塊長方形的紅色鐵盒,上麵印刻著一朵她從未見過的花紋圖樣。
白祁沒有去多想。
她將視線轉向一旁疊放著那三個信封上,收件人那一欄寫著的名字都是白祁。
顯然,這些信都是白姨寫好後放在裡麵的。
似是早就提前料到了一樣,特意做出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