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舅都認識那麼多年了,你難不成還想去告狀不成?”
張醫生沒有絲毫收斂的意思,眼神一直盯著白祁的眼睛看,嘴裡故作咀嚼大聲的讓她聽見。
被咀嚼聲和飯香味引誘到的白祁,沒好氣的翻了個身,手腕上被束縛的帶子也被下午時查房的護士給去掉了。
她不滿的嘴裡直嘟囔著:“我都被綁在這餓了一天,你倒好,端著就在我麵前大口吃起來,真不拿我當個人啊。”
白祁玩笑般的話引的張醫生不禁嗤笑出聲來。
他從身後悄悄取出另一份用飯盒裝好未用過的飯菜,站起身走到白祁跟前,放在桌子上細聲叮囑。
“吃吧,你舅都擔心一整天了,讓我好好關照一下他唯一的侄女!”
“……”
白祁一臉不情願的坐起身。
看著麵前擺放的飯菜,腹部的饑餓早已蔓延到嗓子眼裡。
她毫無形象的打開盒蓋,拾起筷子便埋頭乾起飯來。
“對了,你的眼睛……”
張醫生欲言又止的提起。
“你可以直說。”
白祁對於自己眼睛的情況,隻知道個大概。
但現在對她來說,搞明白自己眼睛的情況,才是眼下重中之重的事情。
“近期還是不要把蒙在你眼睛上的布扯掉。”
“為什麼?”
白祁邊咀嚼飯菜邊好奇反問。
為什麼?
還能是為什麼!
張醫生之前都被她的反應給嚇蒙了。
他哪裡見過一雙能夠在短時間內,來回變換顏色的眼睛?
況且,一遇到強光就被刺痛的是誰啊。
“你要是想以後一輩子當個瞎子,那就把這塊布取掉。”
張醫生也懶得跟她多費口舌。
“……問問都不行啊。”
白祁不滿的從嘴裡小聲嘟囔。
“我是醫生,我讓你做什麼你照做就行,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張醫生站起身,手裡拿著餐盒就準備朝門的方向走去。
聽聞聲音,白祁緩緩的將頭抬起。
隔著一條蒙眼白布,白祁隱約能見到一個灰蒙蒙的身影從病房裡離開。
她沉重的從嘴裡輕吐口氣,吃飽喝足的往身後靠去,慵懶且閒暇。
門外。
張醫生將手裡吃過的一次性飯盒,隨手丟進垃圾桶裡。
迎麵走來的幾名女護士,一見到他,便立馬揚起笑顏的走上前熱情打招呼:“中午好張醫生,吃過了啊~”
“嗯,你們還沒吃嗎?”
“我們正準備去吃呢。”
開口交談的護士抓緊身旁陪同一起的其他護士,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照麵招呼完,張醫生也回到他的診室。
好在是中午,診室裡一個人都沒有。
張醫生一走進診室,就將門給關上並反鎖起來。
他褪去身上披著的白衣大褂,取下臉上所戴著的平光鏡,放到桌子上。
他欠身坐到椅子上,麵目也肅冷下來。
與剛才從白祁的病房裡出來不同,他的臉上不再是一副平和的從容,和藹可親的一麵早已從臉上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