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夫人如今已經搬到張家居住,選了一處僻靜的院子,院內又栽種了一些細竹。
清風拂過,颯颯作響。
屋內,婢女春香將一碗解暑梅湯放下之後,退了出去。
張正道打量屋子裡的簡單布局,執著她的手道:“委屈夫人了,住的不如汴梁城裡的宅子大。”
韋夫人拉著他,坐到床邊,道:“屋子雖小,卻是住的安心,又有幾位姐妹整日陪伴,倒也暢快。”
“官人這次回來,可又是為家中添了姐妹?”韋夫人似笑非笑問道。
自己男人的習性,她早已是了若指掌。
張正道笑容僵住,有心欺瞞,但還是如實回道:“倒是帶了一個回來。”
韋夫人見他實話實說,便白了他一眼,繼續問道:“怎不在家中見到這位新來的妹妹,或者是姐姐?”
張正道回道:“過段時日,再帶回家中。”
在大名府,張正道的一番柔情,終是打動賈氏母女,決定跟隨他來到鄆州清河縣生活。
處理賈家的宅子,花費了些時日,那老門子年歲已高,不願離開大名府,便給了些銀錢,打發走了。
隻有那小丫鬟秋月,孤苦無依,哀求賈夫人留下她。
於是,待賈氏病好之後,這三位女眷,坐上雇來的一輛馬車,由張正道一行護著,迤邐南來。
一路走走停停,用了十數日,方才趕回到清河縣。
欒廷芳連同那十個土兵,到了城外,便回了巡檢司寨,張正道則是將賈氏母女,帶到城中,安頓到了卓丟兒原先住過的那處宅院裡。
賈夫人初到清河縣,心中自是有些忐忑,但見張正道一路之上,對她母女二人甚為貼心照顧,也漸漸放下惶恐和不安。
此刻到了地方,住進這樣一處好宅子,賈夫人鬆了一口氣,帶著丫鬟,裡外裡打掃起來。
張正道又去獅子樓,吩咐店裡夥計,去街上買些米麵糧油等生活物品,給賈氏母女送去,一一都安排好之後,方才回到張家。
韋夫人見說笑道:“官人,若是再往家裡添姐妹,這宅子隻怕還不夠住。”
張正道訕訕道:“隻此一個。”
韋夫人自是不信他,起身從那梳妝台上,取出一封書信,遞給張正道。
“這是韋貴寄來的?”張正道接過書信,拆開來細看。
隻看過一遍,張正道皺眉道:“這信中說的也不甚清楚,隻是說那六萬貫錢財,俱是被高傑那廝,謀奪了去。”
韋夫人道:“那些錢財,究竟是如何被高傑搶奪的,信中卻是沒有寫清楚。”
張正道歎道:“六萬貫錢財,不是一個小數目,那可是夫人的半生積蓄。”
韋夫人笑道:“都是身外之物,算不得甚麼。”
張正道見韋夫人不在意那六萬貫金銀珠寶,隻好低頭又看了一遍書信,說道:“既然丈人和韋貴、陸小乙他們,打算留在汴梁城,那也好,日後也有用得到的時候。”
“這事二娘知道了麼?”張正道抖了抖手中的書信,問道。
韋夫人道:“收到信時,二娘也在場,奴家讀給她聽了。”
孫二娘雖是俏麗,卻是大字不識一個。
張正道思忖片刻,沉聲道:“我猜那高傑欲納夫人為妾,也隻是盯上了夫人的家財而已。”
一抖手,將韋夫人拉扯進自己的懷中,摟著她的腰身,張正道笑道:“他哪裡知道,夫人的妙處,哪裡是那六萬貫錢財,可以比擬的。”
韋夫人美眸帶笑,感受到大官人的蠢蠢欲動,嬌聲道:“你這張小油嘴,貫是會哄騙女人。”
張正道大笑道:“油不油,夫人還不知道麼?”
韋夫人嘟起嘴,與他親了一口,而後掙紮著起身道:“官人,尚是白日,不要讓姐妹們笑話,晚上奴家再陪你。”
張正道鬆開她,笑道:“好,今夜大被同眠。”
韋夫人掃了一眼他的下身,問道:“那位新添的姐妹,沒有侍奉好官人麼?”
張正道搖頭道:“你家官人,月餘不曾近過女色。”
其實大官人倒是有心想近,奈何賈夫人將女兒看的甚緊,不曾有半點得手的機會。
韋夫人嬌笑道:“那這位姐妹,奴家倒是有心見見。”
張正道搖頭苦笑,而後將信放到桌子上,想起那六萬貫錢財,寒聲道:“高傑既然使了手段,強奪了夫人的家財,這筆賬,暫且先記上,遲早再與他清算。”
韋夫人道:“他如今貴為金吾衛大將軍,他那兩個哥哥,也都在朝中位居高位,官人要如何與他相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