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冷風撲麵,帶著的饕餮麵具,貼在臉上,甚是冰爽。
張正道緊了緊身上的衣物,站在院子中,向遠處的八百裡水泊中眺望。
如今已是年關將近,梁山大寨的各項建設,基本都已完成。
世道艱難,上山的百姓,絡繹不絕。
“嗬……”張正道吐出一口濁氣,凝成霧氣,消散在眼前。
這段時日,勞心勞力,山寨中的大小事情,儘皆需要過問、安排,以至於張正道都瘦了一些。
“還是缺少人才啊!”張正道感歎一聲。
他現在總算理解,不管人不知人事艱難,不管事不知事務繁雜。
千頭萬緒,總結起來,就是缺少可用的人才。
眼下梁山戰兵已經突破五千之眾,兩支水軍,合計有三千水卒,兩支步軍合計有兩千步卒,外加三百馬軍。
水、步、馬三軍,經過每日刻苦操練,倒也似模似樣,至少能保證軍容齊整,令行禁止。
張正道不時按著後世之法,改進此時的練兵之法,引得各軍統領,讚歎之餘,也都悉心受教,應用到日常操練之中。
跑操、站軍姿、打軍體拳……不一而足。
正想著事情,聞煥章和王倫,二人聯袂而至,紛紛上前見禮。
“見過寨主!”
張正道笑道:“二位先生,今日的課程都講完了?”
王倫回道:“稟寨主,都講完了。”
“近日上山的百姓中,有兩個讀書人,識得文字,這教授稚童讀書一事,已經悉數交由他們來做了。”聞煥章淡然一笑。
這幾日,張正道一心撲在軍務上,倒是對後山的雜事,不怎麼關心。
“進屋說話!”張正道將房門打開,一股熱氣臨身,暖在心中。
王倫跟在最後麵,隨手將門關了。
屋子裡,那木床早已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土炕。
寒冬季節,隻有睡著土炕,方才保暖。
此時,那外屋灶門中,還塞著幾段木頭,燃著火焰,將屋子燒的暖暖的。
三人進到裡間,張正道盤腿坐在坑上,又情不自禁挪動了一下,隻因這火炕燒的太熱,有些燙到了屁股。
“這火炕,可真是解決了山寨上下的取暖之事。”聞煥章亦是脫鞋上坑,尋了一個相對不那麼燙的地方坐下,口中讚歎連連。
“是啊,睡在上麵,一整夜都不冷,用那燒炕的鍋做飯,吃著都香,寨主真乃是神人也。”王倫亦是跟著稱讚。
其實大宋此時,已有土榻地爐,冬季燒之取暖,隻是沒有煙道,也沒有在外間燒火做飯的鍋灶。
張正道將這建造之法,與山寨的工匠們說了一下,在改造了幾間屋舍之後,試用過後,便在山寨中推廣開來。
各間房屋,能改造的皆是改造,不能改造的,便在屋中搭建火牆,底下燒上木柴,足夠取暖過冬。
張正道笑道:“小道爾,不值一提。”
王倫倒上兩碗熱水,放到張正道和聞煥章二人麵前,自己則是站在地上,垂手而立。
張正道疑惑問道:“王倫兄弟,怎地不上炕來坐?”
王倫尷尬一笑,道:“小弟昨夜貪熱,睡在炕頭,這屁……屁股……如今還疼著!”
張正道大笑道:“不要燒的太多。”
王倫點頭道:“小弟已經傳話下去,讓百姓不要燒太多木柴。”
聞煥章笑道:“好在這後山之上,樹木林立,百姓劈柴做飯,倒也省了不少麻煩。”
張正道點點頭道:“這樣一處寶地,養個三五萬人,輕而易舉。”
聞煥章端起碗,吹著喝了一口熱水,潤了潤乾澀的喉嚨之後,說道:“寨主可是在擔憂阮小二頭領?”
張正道皺眉道:“畢竟是第一次出海,始終放心不下。”
前段時日,阮小二的平海水軍,將四艘海船操練的熟練之後,在三個常年在海上奔波,曾經多次去過高麗、日本等國,有著豐富航海經驗的老船工帶領下,操著兩艘海船,自北清河順流直下,出海操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