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和杜壆,皆是沉默不語。
張正道也不催促,喝了兩口涼湯,再次說道:“那高麗國,如今已是外強中乾,弱小不堪,國內沒有多少可用的精兵強將,若不趁勢取之,便是錯失良機,抱憾終身!”
“須知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張正道繼續說道。
杜壆歎道:“仁兄大誌,小弟不及。”
袁朗則是問道:“兄長,準備何時攻打高麗?”
張正道笑道:“我梁山如今擁有一萬五千可戰之兵,大小頭領三十餘人,尚還不是開啟戰端之時。眼下要緊的事,便是先把濟州島經營好。”
“二位兄弟,是願意,征戰異域,建功立業,為子孫後代,謀個大好前程,還是想窩在這山野之中,快活一日,便是一日?”張正道說完之後,便又站起身,踱步來到涼亭一角,欣賞起山間景色,給二人留下一點空間。
袁朗瞟了一眼杜壆,小聲問道:“兄長怎麼看?”
杜壆皺眉深思,想起木蘭山目前麵臨的困境,五千多人馬,每月消耗甚多,遇到官軍征討,則要省吃儉用,一日兩餐,甚至一餐。
都說占山為王,不受官府管束,不受貪官剝削,逍遙快活,但等到真的拉起一彪人馬之時,方知養兵養民的艱辛。
每月下山劫掠的那點錢糧,實在是杯水車薪,難以長久。
如今,梁山在那海外異域,已有一塊基業,治下百姓,都有一塊田地,納糧養兵,若是將來真能打下高麗,裂土稱王,自己這些在大宋君民眼中的山野草寇,即便是戰死沙場,也能給兒孫搏個前程,留下一點希望。
轉眼間,杜壆心中已是轉了幾個念頭,重重點點頭,而後高聲叫道:“我木蘭山,願投梁山!”
袁朗吃了一驚,想不到杜壆竟是如此果斷堅決。
“袁兄。”杜壆轉頭又開始勸說起袁朗,隻聽他說道:“紀山雖然險峻,亦有千餘個弟兄,但前幾日,險些被官軍打破。”
“如今,梁山泊主,不遠千裡,親自相邀入夥,有如此好去處,還猶豫甚麼?”杜壆情真意切道:“以你紀山五虎的手段,難不成還怕到那高麗國的沙場上廝殺不成?”
袁朗怒目圓睜,一拍亭內石桌,叫道:“哥哥恁地小覷人,我袁朗何時怕過?”
“紀山上下弟兄,願追隨寨主,征伐高麗!”袁朗起身恭敬一禮。
杜壆見狀,亦是起身抱拳施禮。
張正道欣喜道:“有木蘭山杜壆兄弟和紀山五虎,入夥梁山大寨,離打下高麗,不久矣!”
三人重新坐下,袁朗再次把盞,添上涼湯,笑著問道:“寨主,我等何時返回梁山?”
張正道思索片刻道:“此事不急,待我明日去那荊南城,取了縻勝兄弟的老母,再拜訪一位大才,到時棄了這紀山和木蘭山,帶領大隊人馬,返回梁山。”
杜壆疑惑問道:“那荊南城有什麼大才,值得兄長親自拜訪?”
張正道問道:“二位兄弟有所不知,那荊南城中,可是住著一位治世大才,若是能請動此人出山,日後如果打下高麗,便有了梳理政務之人。”
杜壆道:“小弟還真不曾聽說,荊南城中有這等好漢?”
張正道笑道:“那人乃是一位文人,不曾在綠林中廝混過,自然聲名不顯。”
杜壆見說笑道:“原來是位大頭巾。”
綠林中人,還真有些看不起這些舞文弄墨的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