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王婆端著一碗酸梅湯從裡間走了出來。
“二官人,快嘗嘗老身的手藝。”王婆將這碗酸梅湯,放到了張正道的麵前。
“王乾娘,我也渴了。”張六癟了癟嘴道。
王婆把眼一瞪,雙手叉腰道:“剛剛你是怎麼說的來著,老身這裡可是個破茶棚,沒有你的份。”
張六見這老婆子當真記仇,嘴上還不饒人,也不屑與她爭論,隻好將頭彆過去,不再瞅她。
其實是說不過她。
王婆轉頭看向張正道,馬上又變了顏色,滿臉堆笑,說道:“二官人,快嘗嘗。”
張正道拿起碗,喝了一口,酸甜可口,還有些冰涼之感,倒也是好喝。
“乾娘手藝了得啊!”張正道發自內心由衷的誇讚了一句。
王婆得了二官人的誇獎,笑意更濃,又過身去,取來一碟瓜子,放到張正道的麵前,而後一蹁腿,便坐在了張正道的斜對麵。
“王乾娘,您老這是,有事?”張正道見王婆上下打量自己,被這老太婆盯得發毛。
王婆嘖嘖讚歎道:“要說這清河縣,俊俏的男兒老身也見的多了,可是像二官人這等英俊瀟灑的男子,卻是不多見。”
“老身估摸著,這天下間能有二官人這等俊俏的郎君,屈指可數。”
王婆這一通馬屁拍出,張正道就是心中一凜,這老太婆想要乾什麼?
“乾娘,快收起您老那一套吧,就連我都知道,你這套話,除了對我們家大官人說過,還對那西門慶和王三官也講過吧。”張六揭穿她的老底。
王婆不以為意,又是瞪了張六一眼,嗬斥道:“多嘴,老身與二官人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依著老身的意思,乾脆將這個夯貨賣給牙行,換個機靈懂事的書童在身邊,看著也順心,還不礙眼。”王婆不依不饒,卻竄得起張正道將張六這個狗腿子賣掉。
張六卻是怕了,這老虔婆真真是壞透了,連忙道:“大官人,您可千萬不能聽她的,這清河縣誰不知道她整日與人說媒,能把壞的說成好的,忠的說成奸的。”
張正道卻是一笑,似笑非笑的看著王婆,問道:“王乾娘,有話就直說吧,彆兜著藏著了。”
王婆一拍大腿,笑道:“老身就說似官人這等聰明之人,說話就是爽直。”
張正道卻是冒出一句:“乾娘可是要與我說那‘潘驢鄧小閒’之事?”
王婆就是一愣,這話她確實說過,隻是那聽著的人,早已身死多年,這張家二官從哪裡聽來的?
張正道心中偷笑,卻正色道:“乾娘,有事說事,我一會兒還忙著呢。”
王婆笑道:“老身就直說吧,二官人與董姐兒相識,時日不短了吧?”
張正道其實也沒太了解清楚他與董姐兒間的詳情,隻能順著王婆的話,道:“還行,乾娘為何提起這個?”
王婆笑道:“老身做了一世媒,今天想要說與一個,討在二官人的房中?”
張正道迷糊了,這王婆究竟是什麼意思?莫非要給他說媒不成?
“乾娘說的是哪個?”張正道疑惑問道。
王婆哈哈笑道:“二官人,還有哪個,自然是董姐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