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姐兒看著張正道傻愣愣的盯著她看,眼睛閃過一絲不屑之色,語帶冰冷道:“官人請坐。”
張正道眉頭一皺,這佳人的語氣,似乎與他不甚熱情。
“這是什麼情況,待我試探一番。”張正道心中暗想,而後一聲輕笑,朝著董姐兒深施一禮,說道:“娘子,有些日子沒見,為夫甚是掛念。”
董金兒更加厭惡,這個狗皮膏藥,怎地如此輕薄。
礙著董媽媽的麵皮,又看在他每次來都不吝錢財的份上,才沒有將他轟出家門。
“官人說笑了。”董姐兒不鹹不淡道,也不招呼他,自顧自的事,竟從屋中取出來一本書,借著燭光,坐在凳子上研讀。
不對勁啊,張正道見這婆娘還在拿捏,便更進一步,湊到她的身邊坐下,笑吟吟問道:“娘子,在看什麼書?”
見他挨得近了,董金兒略有不滿,身子往後坐了坐,冷聲道:“官人自是不懂這些,說來你也不知。”
張正道這回確定了,這董金兒對他不假顏色,冷淡異常,定是自己這個前身乃是一隻舔狗。
可惜襄王有意,神女無情。
“真真是丟臉到家,且看大官人為你爭上一口氣。”張正道打定主意,掃了一眼書名,這董金兒看的乃是柳永的《樂章集》。
秒懂,原來這姐兒,喜好這個調調。
“這柳三變的詞,雖說寫的音調諧婉,但多了些羈旅悲怨之辭,閨帷淫媟之語,又長於纖豔之詞,外加多近俚俗,所以這才傳唱甚廣。”
張正道這話一說出口,正在聚精會神研讀詩詞的董金兒,卻是愣住了,這浪蕩子何時有了文采?
抬起眼眸,隻見張正道搖頭晃腦道:“娘子,這寫詩詞,算不得什麼難事。”
董金兒聞聽後,心中更加瞧不上這大字都識不得幾個的粗鄙之人。
“取筆墨來紙硯來,官人為你寫上一首。”張正道正色道。
董金兒心中鄙夷,但是卻站起身繞過屏風,將自己的一套墨寶端了出來。
鋪平一張宣紙,提筆蘸著墨汁,張正道思慮片刻,眼睛一亮,有了,就抄這首吧。
旋即,隻見他埋首下去,大筆揮灑,一首詩詞躍然紙上。
洋洋灑灑百多字之後,張正道將筆擲於桌案上,而後朝著董金兒笑了笑,又施了一禮:“娘子,告辭。”
言罷,便昂首下樓,居然徑自離去。
董金兒低頭看了一眼桌上的宣紙,厭惡之色不加掩飾浮現,這個粗俗之人,寫的這叫什麼字,歪七扭八的,竟還有兩處塗抹之處,顯然是寫了錯彆字。
拿起宣紙,董金兒便要將這紙張,揉碎扯爛,然後丟棄掉。
隻是雙手剛要將它撕扯,便是愕然愣住了。
董金兒急忙將手裡的紙張又重新鋪放在桌麵上,借著燭火,將張正道寫的這首詩詞念出聲來。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念到此處,董金兒呼吸有些急促,眼睛瞪大,滿臉的難以置信。
董金兒再往下看去,接著吟念道:“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董金兒喃喃自語,一時間,竟是呆呆的,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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