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咱們明日一早便要離開這汴梁城,以免夜長夢多。”張正道自是明白,若是他帶走韋夫人,便是得罪了高傑。
雖不知高傑有甚麼手段對付他,但是若繼續待在這汴梁城內,隻怕是難以應對。
韋夫人道:“奴家已經吩咐韋貴,在汴河碼頭,尋了一艘船,明日一早,自水路南下,讓那高傑誤以為奴家是返回會稽老家,待到中途,再悄悄下船,隨同官人,去往鄆州。”
張正道思索片刻,徐徐說道:“你府裡管家消失,再加上變賣了家資,高傑定會知曉,他若是混不在意,不使手段,那還好,若是在意夫人,半路派人攔截,卻是麻煩。”
“官人可是怕了?”韋夫人有心考校一番,看看這個用儘餘生去賭的男人,值不值得依靠。
張正道“哈哈”笑道:“夫人卻是小看我了,在下這人,是寧在花下死,做鬼也暢快。”
“奴家可不要你做鬼。”韋夫人深情道。
時間緊急,張正道快速道:“夫人隻管收拾細軟,粗重之物,一概棄了,府中還有多少下人,待到明日離去之時,再將他們遣散。”
韋夫人點頭道:“奴家曉得,這家裡也沒剩甚麼物件,該賣的,早已是變賣一空,倒是還有兩個老仆,一個管著門子,一個管著夥房,除此之外,倒也沒什麼人在府裡。”
張正道看了看天色,想起聞煥章,問道:“這安仁村,夫人可知道在哪裡?”
韋夫人搖頭道:“奴家不知。”
張正道又道:“我要去安仁村拜訪一位先生,事不宜遲,我這就去問問韋貴。夫人在家,隻管收拾了家中的物件,明日一早,咱們便啟程出發。”
當下,張正道鬆開韋夫人的手,又囑咐幾句之後,便尋到韋貴,向他打聽安仁村所在。
韋貴久居汴梁城,自是對各處皆是熟悉,引著張正道出城,去往安仁村。
為了節省時間,張正道與韋貴買了幾塊胡餅,隨意吃了,又在城中租賃了兩匹快馬,自南薰門出城,一路向南十裡,趕往安仁村。
此時,已是中午時分,兩騎飛快馳騁,雖是駑馬,腳程卻也不慢。
向南再向西,便到了一處山明水秀的小山村外。
“官人,到了,前麵就是安仁村。”韋貴指著冒起炊煙的山下小村,介紹道:“這村裡住著二十多戶人家。”
二人催馬入村,但聞幾聲犬吠羊叫,引得一戶人家的婦人,出屋查看。
“大嫂,村中的哪一戶,是聞煥章教師家?”張正道翻身下馬,高聲問道。
那婦人喝退家中衝著院外狂吠的兩隻土狗,看著兩個衣衫不凡的富貴官人,回道:“聞教師卻不住在村裡。”
張正道又問道:“大嫂可知他家在哪裡?”
婦人指了指不遠處的半山腰,道:“聞教師卻在那山腰上,結廬而居。”
張正道拜謝之後,便又上馬,沿著村路,趕到山腳下,但見山中寬闊,鳥叫蟲鳴,傳入耳中。
二人下馬,牽著馬匹,沿著山道,往半山腰處行。
待走了盞茶功夫,便見幾間草廬,蓋在山腰處的一塊空地上,冒著炊煙。
一處籬笆牆,圍了個小院子,養著幾隻雞鴨,正在四下覓食,咕咕直叫。
“聞教師可在家?”張正道叫道。
茅草屋中,聞煥章正在整理自己的藏書,聽聞有人在呼喚他,便起身出屋,看見兩個後生仔,各牽著馬匹,在院外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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