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胡亥,你的意思……,欲取之,先予之?”
“將嚴防的膠東臨近海域鬆開一些口子?”
“待那些人放鬆警惕,待辰國之地的人歸來之時,再一網打儘?”
“這……。”
“輿圖所觀,倒是可以施為,但……那些人應該沒那麼笨吧?若是連這點手段都看不出來,他們早早就被帝國一一揪出來剿滅了。”
“……”
胡亥!
難為他有心了,這個時候還在操心將那些人剿滅之事,公子高心神大為受用。
亦是放下手中物,目光一轉,落於胡亥已經展開的輿圖上,聽著胡亥所言,麵上也是一喜。
胡亥說的,自己都能明白。
其意,有些意思。
若是接下來對膠東郡嚴防死守,或可能讓那些人前往其它地方,而非最近的齊魯。
一些功勞,就跑了。
就沒有了。
若是給於那些人一些機會,是否會有所得?
思忖之,公子高有些狐疑。
胡亥的計策不錯,然則,那些人也非蠢貨,果然看出來是陷阱,還會回來?根本不可能的!
“哈哈,兄弟所言自然不假,那些人不是蠢貨,卻也非十分聰明之人。”
“不然,早早就該歸降帝國!”
“此策先不論,兄弟以為,就算咱們接下來對膠東海域之地嚴防死守,是否可以真正杜絕有人偷偷回來?”
“……”
於身邊的公子高笑語看了一眼,胡亥伸手在輿圖膠東郡附近的海域點了點,反問之。
“這……,自然不能杜絕。”
“膠東郡的海域太長了,以沿途郡縣之力,以帝國水師之力,難以麵麵俱到。”
“我猜著可能會有一些人冒險歸來,人不會很多,如此,抓住幾個,也無大用。”
“你之策,是想要那裡更多的人歸來,如此,功勞就顯耀了。”
“有些難!”
“難!”
“……”
公子高眉目微蹙,思忖之,數息之後,給於回答。
這個問題,不難解答。
從輿圖來看,膠東郡是陸地凸出來的一部分,海域將膠東郡許多地方都包裹了。
以至於膠東郡很多地方都臨近海域。
近月來,自己也有吩咐人手在膠東郡的一些關卡緊要之地防守,在一些適合登岸的地方派人巡邏。
就是為了防止那件事。
至於是否可以防守住?
效果是肯定有的,若是不派人看守和巡邏,估計會有很多人的逃回來,派人之後,有那個心思的人就少了。
“正是如此。”
“無論咱們是否嚴防死守,還是會有逃回來的。”
“如此,隻要咱們接下來明麵上更加嚴厲,暗地裡放鬆一些,多多少少會有用的。”
“就算一些人接下來不回來,那些人長時間在海域過活,如何可以忍得住?”
“是以,就是機會!”
“咱們接下來派人明麵上加強海域的防守,再讓那些人覺得琅琊郡有大事發生,膠東郡必然有收獲。”
“至於琅琊郡!”
“那裡一直有不少農家弟子停留,剛好可以派人收拾收拾。”
“農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當初泗水郡之事,扶蘇兄長不能將他們徹底剿滅。”
“接下來,兄弟你未必不可為!”
“……”
“果然將農家徹底剿滅,再將箕子朝鮮、辰國之地的隱患擒拿鎮殺,再梳理整個齊魯之地郡縣官府秩序。”
“嘿嘿,兄弟,這一份份功勞不就來了。”
“……”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
隻要讓那些人相信可以有所為,可以歸來,那麼,事情就成了,手段也不需要太多。
胡亥將此策再次細細道出。
麵上更為期待。
“……”
“若如此,的確,未必不可為。”
“好樣的,胡亥,你果然足智多謀,有你在我身邊,真的是令人安心放心太多了。”
“王族近百年前,曾有一位智囊樗裡疾輔佐惠文先王以及昭襄先王,你……你就有那樣的手段。”
“哈哈,請!”
“喝一杯!”
“一些事不需要太著急。”
“……”
豁然開朗。
撥雲霧而見青天?
有那樣的感覺。
入齊魯以來,一定是要做事的,如何做事?如何有功勞?如何才能做得好?如何才能讓父皇滿意?
自己一直在思索。
來齊魯的途中,也有同胡亥多有思量。
巡查郡縣之事,可大可小,若是無所為,齊魯不會有大事,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功勞。
那是不能夠的。
故而。
一定要插手一些事情。
這段時間,借著齊魯宮觀的事情,一些郡縣官府的有動,一個上佳的好時機,直接出手收拾了許多人。
很是清肅了一下齊魯的官府。
自己所為此事,對於帝國加強對齊魯的掌控無疑是好處多多的,另外的事情?
諸子百家?
諸國叛逆?
箕子朝鮮?
……
若是依從胡亥的建言,接下來一一為之,或許真的要有大功勞在身了,父皇……定然會滿意吧?
被父皇派遣到這裡為事,一路上多忐忑。
也就這段時間熟悉了許多事,也做了許多事,才緩緩的平穩下來一顆心,自覺受益良多。
自覺進益很多。
胡亥!
也是自己的好幫手。
再加上自己從中央學宮挑選的另外一些人手,一時間,心間深處湧動諸般力量。
喜意盈麵,氣貫全身。
大笑之。
親自持酒壺,將胡亥的酒盞滿上,持之遞過去,又拿起自己的杯盞,暢快一飲。
“兄弟,請!”
“……”
胡亥也是麵生笑意。
許多事情,若是做好了,若是可以做到,對自己亦是好處多多。
雙手端過酒盞,頷首一禮,大口的飲之。
“胡亥,你說……咱們會在齊魯之地停留多長時間?”
“……”
放下酒盞,公子高伸手將臨近的那張輿圖取來,視線向西挪移,那裡……是關外、關中。
是鹹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