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想要回鹹陽了?”
胡亥笑道。
“鹹陽,自然是想要回去的。”
“隻是,定要做出一些事情,才可回去,否則,有愧於父皇,有愧於母親。”
“胡亥,隻要咱們這一次在齊魯有所為,待回鹹陽之後,我定要為你請功。”
“一些事情,你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
“多月之前,父皇和叔父商議王族子弟的爵位之事。”
“是迥異於帝國軍功爵的爵位,是獨屬於王族子弟的爵位,隻是……具體內情不太清楚。”
“聽母親閒暇所言,似乎要相仿五等爵,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王族子弟生來可有爵位,卻不會很高。”
“唯有做出一些事情,唯有立下功勳,才會得到功勞,才會晉升爵位。”
“父皇和叔父既然那樣商榷言談,想來將來落定的可能性很大!”
“……”
公子高頷首。
離開鹹陽有一段時間了,若言不想鹹陽,那是假的,自己想念鹹陽,想念父皇和母親。
還有陽滋姐姐,還有月裳妹妹她們。
奈何,從剛才同胡亥商議的事情來看,短時間內怕是回不去了,隻希望接下來能夠將那些事情又好又快的解決。
“爵位?”
“倒是不曾有聞那些,帝國法道,王族子弟也沒有太大的特殊。”
“額外立下爵位,想來不會那麼容易。”
“不過,倘若爵位真的落下,身為王族子弟,得一個爵位也是不錯的。”
“至於其它,暫時我沒有想太多,此行輔佐兄弟你將諸事做好,才是緊要的。”
“一路上,我有所思另外一件事。”
“因事情特殊,便是沒有聽兄弟你說。”
“現在……是一個機會。”
“那件事非我所想要考慮,而是……兄弟你!”
“……”
爵位?
屬於王族的爵位?五等爵?
胡亥遲疑一語,簡言而落,並未在爵位的事情上多做停留,真有爵位,也不會很簡單的。
以父皇和叔父的性子,屬於王族的爵位,肯定會考量許多,彆的都不說,帝國法道肯定首位。
夾了一些小菜入口,話鋒一轉,落於另外一事。
“事情?”
“一個機會?”
“……”
“胡亥,此間無外人,你我兄弟,無需隱晦,快快道來!”
公子高眨了眨眼睛,略有不解,來的路上就有想著一事?是什麼事情?很重要的事情?
既如此,還不快快道來。
“哈哈,也是。”
“那我就……同兄弟你說一下。”
“對我而言,不算什麼事情,對兄弟你來說,就不一樣了。”
“……”
“兄弟,你覺扶蘇兄長是否還有……還有機會?”
“……”
胡亥靠近些許,壓低聲音,縱然這裡沒有外人,一些事情還是要謹慎為上的。
“嗯?”
“胡亥,你怎麼好端端的提及那件事了?”
公子高再次蹙眉,也是低語應之,亦是左右四周看了看,以防有人在偷聽,以防被人所知。
“你我兄弟,我出身之故,是注定不可能為事的,但……兄弟你不一樣。”
“麗夫人雖無皇後之位,卻有母儀天下之實。”
“兄弟你是麗夫人所出,地位和份量自然與眾不同,父皇對你也是格外看中。”
“更彆說兄弟你素來聰慧,否則,數年來,也不會諸事順利,前來齊魯這段時間,我雖獻了一些策略,實則緊要還是在兄弟。”
“世間的難題,就在於決斷,兄弟是一個乾脆利落之人。”
“我胡亥……,雖不能為那件事,卻也不願意成為將閭、公子陘那樣的尋常公子。”
“也想要做一番事情的,如此,才能夠讓彆人對我刮目相看。”
“彆的不說,起碼姻親之事,一些人家的好女子都有可能。”
“我自己是不能成事的,唯有靠兄弟你了。”
“跟著兄弟你,才有富貴的可能。”
“按照江湖的俗語,兄弟吃肉,我跟著喝湯,也是可以吃飽喝足的,哈哈,說遠了,說遠了。”
“兄弟你的出身,父皇對你的期待,都明證兄弟你將來……有那個機會的,還是很大的機會。”
“兄弟不要多言,聽我說完。”
“……”
“王族子弟中,能夠同兄弟你相爭的,也就扶蘇兄長了。”
“當初因齊魯之事,父皇將扶蘇兄長發配北方軍中為事,一晃就是數年過去了。”
“當初將扶蘇兄長發配出去的時候,滿朝文武群臣都覺這是父皇要放棄扶蘇兄長,不準備給扶蘇兄長機會了。”
“但……事實真的是那樣?”
“果然不給扶蘇兄長機會了,那麼,扶蘇兄長又豈會在上將軍蒙恬的軍中,又豈會數年來功勞加身,又豈會有不斷的曆練。”
“我所感……父皇這是想要繼續磨煉扶蘇兄長,所以才讓扶蘇兄長待在上將軍蒙恬身邊。”
“一則,讓上將軍好好照料扶蘇兄長。”
“二則,也能讓扶蘇兄長在軍中好好進益,倘若將來攻滅匈奴,就是大功一件,那時……事情難料。”
“三則,據我所知,扶蘇兄長當初帶往軍中的一些人,這些年來,各有所為,各有力量。”
“留在鹹陽的那個蕭何,在國府行事,也是多次被誇讚,一次次考核,也都是為上,父皇都有讚譽他,言他很有李斯的風範。”
“李斯,現在可是帝國丞相!”
“蕭何,無疑有那般才略。”
“……”
“諸般種種,可見父皇的心思,可見父皇對扶蘇兄長還是上心的,還是多有期待的。”
“尤其,朝野之中,因年歲之故,許多文武官員對扶蘇兄長好感不少。”
“彆的不說,就是郡侯叔父,當年還是看著扶蘇兄長長大的,還曾親自教導扶蘇兄長的文武之道。”
“隻是近些年來,才弱了一些。”
“縱如此,郡侯叔父對扶蘇兄長肯定也看好的。”
“除了郡侯叔父之外,還有一人。”
“一位很重要的人!”
“……”
“兄弟可能猜出他的身份?”
“……”
胡亥放下手中的木箸,挺立身軀,坐正案後,淺淺的呼吸一口氣,拱手一禮,看向身邊的公子高。
言落諸事,話語種種。
聲音沉沉,神態肅肅。
未待公子高想要說什麼,伸手止住,繼續說著。
“胡亥你……”
“胡亥,你太輕視你自己了,彆人不知道你的才學,我還能不知道?我還能不了解?”
“近年來,父皇於你也是多有誇讚的。”
“至於那件事?”
“……”
“扶蘇兄長?郡侯叔父?”
“郡侯叔父,母親說過,郡侯叔父大可能不會摻和那件事,也不會插手那件事。”
“當年若非父皇強行挽留,也無今日江南總督。”
“於郡侯叔父,我雖然不如扶蘇兄長那般親近,但……,另外一人?很重要的人?”
“嗯,李斯?”
“一件大事,能夠有資格言語的人不多,有力量施展的人更不多,李斯就是其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