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抱歉,你說的一切我都不承認,而且,我相信這種話流傳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的。至於合夥什麼的,我同樣拒絕。
最後,外麵陽光正好,勸你出去曬曬太陽吧。”
曬黑了,就沒人覺得你是白癡了。
方圓轉身就走。
站在原地的範之瑤撅撅嘴怔了一下,然後揮揮小拳頭,“切”了一聲嘀咕道:“神氣什麼…電視上的商業談判都是這樣演的呀。”
……
離開醫務樓,方圓直接找了處開闊但沒人的地方,給鄒安撥去了電話。
媽的,站個崗打個電話都能被人偷聽?離大譜。
“歪?查查我班裡一個叫範之瑤的女生啥來頭。”
鄒安語氣有點無奈:“這話我本來不該多說,但方老板,你這隔兩天就來一個……身體吃得消?”
愣了一下,方圓惱道:“什麼亂七八糟的……”
稍微解釋了幾句便掛斷電話。
樹下吹著燥熱的夏風,方圓有點鬱悶。
他倒是不相信一個看起來挺可愛的小丫頭會有什麼壞心思,但從報到那天開始,自己就遇到各種小問題,這不是個好兆頭。
範之瑤至少有一句話說的很對——知己知彼。
自己被人盯上了,一點兒對方的底細都不知道可不行。
至於麼麼茶,更不可能給她乾。
濱海市麼麼茶鋪了許多家,基本上人數過萬的高校都有,但濱海大學之所以空著,他是想留給沈凝飛來做。
前世,沈凝飛的願望就是開一家屬於自己的咖啡店……彆人想染指?
嗬。
彆說十萬二十萬,更何況威脅老子?就是脫光了求我都沒用!
楊一帆是下午三點醒的,但還需要在醫療室修養一晚才能離開。
於是,晚飯後515寢的人都來慰問了一下。
方圓知道了下午向東和林澤發生矛盾,宿舍兩個陣營已經誰都不理誰。
這種小孩子的劍拔弩張,方圓一點都不感興趣。
五個人都沒回宿舍,而是找了個風涼的地方開始嘮嗑。
不感興趣歸不感興趣,但出於身處這個環境,方圓還是勸了幾句。
“沒事兒,雖然都是同學,但不爽就不爽,大不了不相往來,不用取悅彆人。”
他是懂勸人的,這麼一說,倒是當事者有點釋懷了。
憨厚的許悠說:“俺爹說了,都是同學,要好好相處,四年呢,總不能鬨得太僵。”
向東也說:“我脾氣不好,太直,從小彆人就這麼說我。今天我也有些衝動了,跑不跑圈不重要,關鍵還連累了女同學受傷……”
陳逸插話:“嚓,原來是憐香惜玉了。老大看上徐安然了?”
顧離說:“徐安然腦子不好,和老大這種直腸子很配。”
果然,兩句話後,話題就跑偏了。
對於顧離說徐安然腦子不好的說法,方圓深表讚同。
夜色裡,大樹下,五個男生開始喋喋不休。
思維跳躍之迅速和徐安然不相上下。
聊到了在病床上的楊一帆,陳逸歎了口氣:“孟靜怡妖精似的,真和老二不合適。”
顧離說:“人家好歹追著你,即便你看不上,這麼說也不講究。”
陳逸詫道:“你看上她了?”
對於顧離的處事方式,方圓早就看明白了,對於陳逸這種屌支配腦的老色批也看透了。
適時插話道:“你們說,為什麼女妖精都能變成完整的人,而男妖精變身後都留有獸獸的特征?”
一語引發思考。
半晌,向東說:“這是個很深奧的問題。”
許悠說:“嗯,有點哲學深度。”
顧離搖搖頭。
陳逸“嗐”了一聲:“男的充錢打裝備練級,女的充錢買皮膚,正常現象。”
眾人點頭,覺得很有道理。
這個年紀,女生大部分都對未來有了規劃,但男生不同,大多處於亂花迷眼的懵逼狀態。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是新一代大學生的普遍命運。
他們不是不懂,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為免遭過早被社會毒打,於是開始內卷,開始讀研讀博。
儘量讓邁出象牙塔保護範圍的時間晚一點兒,然後,研究生也命比紙薄了。
晚風輕拂,山穀中特有的泥土香彌漫了整個營部。
幾個人天空海闊地聊,聊時事政治、聊世界格局,最後話題自然歸於理想。
向東說畢業想當個自由攝影師,大家問他原因,他也說不上來,最後支支吾吾說:“我體格好,能吃苦。”
顧離說自己沒什麼理想,親爹給的規劃是繼承家裡承包的兩片海域,繼續賣海鮮,他說靠海吃海。
大家都很羨慕。
陳逸吧嗒吧嗒嘴,說畢業後要考公,現在丈母娘都喜歡這個,這是職業規劃。
他說自己的目標是畢業前實現百人斬。
雖然沒人附和,但方圓相信其他幾個人對此都有向往。
許悠的理想是攢錢買房子。
“俺家是十八代都是農村的,俺爹俺娘從來沒住過樓房,俺就想在城裡買套房子,把他們都接城裡來住。”
房價從明年開始飛漲,這個時候的少男們尚意識不到未來擁有一處房產的難度,和沒有房子將喪失擇偶權的嚴重性。
大家沒人說話,不知道怎麼說,鼓勵許悠顯得矯情,不配合又顯得冷漠。
方圓問他:“除了為你爸媽,你自己的想法呢?”
許悠說:“俺自己也想有個房子,可以自己喝酒,喝醉都行,高興就笑,不高興就哭,放下所有的假裝,這個房子就是家。”
這話說的走心了,方圓豎豎大拇哥。
陳逸問許悠:“老五你怕是沒去過ktv包廂。”
許悠不懂,餘人皆笑。
理想和李響不同,理想這個話題,方圓有些逃避。
因為他沒啥理想,他懂自己,本質上他就是個小富即安的人,甚至不用富,錢夠吃喝,有處遮風擋雨的屋子和網線,他能宅到天荒地老。
可他有愛人,有親人,便有了責任和擔當,他得跑起來,還得快跑。
他的buff時長還剩十六年,如果不作死,怎麼都夠用了。
就算什麼都不乾,還有幾屆世界杯呢……
但如果較真起來,他連往哪跑都不知道,這很明顯的體現在幾家公司上,想到哪做到哪,啥都做,典型的目標不明確。
總不能說理想是人民幣吧?
恰是時,向東問他:“老幺,你畢業想乾啥?”
方圓揉揉鼻子:“我想……把愛的人都娶回家,讓她們什麼都不用愁,自由、快樂、美滋滋地生活。”
“……”
四雙眼睛齊齊地瞪溜圓。
“都?”
“她們?”
方圓聳聳肩攤攤手,扒開一根棒棒糖含在嘴裡。
“我堅信,我看上的妹紙,隻有我能給她們幸福。”
大家齊刷刷地點頭,讚歎道:“你的理想最崇高。”
……
楊一帆恢複後就像變了一個人,開朗了,有笑模樣了,似乎不再糾結執著於辣個女人了。
對此,他自己個兒的說辭是:“我要減肥,你們不知道,這幾天我瘦了八斤,八斤呐。
你們發現沒?我瘦了之後整個人都眉清目秀了。
我必須減肥,變成更好的自己,然後再去追她,讓她刮目相看。”
眾人無語表示:您加油。
再度忍了一陣食堂,大家的嘴都能淡出鳥來了,方圓也終於受不了。
食欲作為六欲之首,三日不知肉味的感受實在太糟糕。
他終於把早早準備好的最後一條華子偷偷塞給了食堂大師傅。
於是,每日午餐和晚餐他們桌都會得到關照,是關照,不是小灶,無非就是土豆絲裡多了肉,但增量足以和外麵的小餐館相比。
可一桌是一個宿舍,人多眼雜,僧多粥少,為了不給自己和大師傅惹麻煩,方圓讓陳逸聯係一桌女生,約好十二個人一起晚到食堂一會一起吃。
幾頓下來,餐桌重新編組。
不出方圓所料,陳逸大色批果然賣好給了美女寢。
雖然範之瑤在,但秀色佐餐,而且飯桌上少了一半的汗臭,多了點兒香氣,沒道理拒絕。
最安靜的兩個姑娘是安洛和木萱萱,範之瑤小小隻,吃的少,隻有剛剛恢複的徐安然造得最香。
孟靜怡則是時不時地替陳逸夾夾菜,對此,楊一帆專心乾飯,視而不見。
方圓真的想替他給孟靜怡唱首歌:我想要住進你心裡,沒想到是個小區…
女孩子也是人,也要吃肉,515男寢的形象立刻在幾個小姑娘的眼裡高大起來,以至於男生們連餐盤都不用自己洗了。
那天之後,範之瑤沒有再來找方圓,隻是每次碰到時,小丫頭總會朝他甜甜一笑。
這引發了幾個憨批的碎碎念,說方圓的確比較吸引可愛款式的。
方圓立刻反駁,說自己不挑食。
鄒安偵察兵出身,效率很快,從浙南某城打聽出來的資料顯示,範之瑤家是木材商,自有很大很大的砍伐林地,下遊還匹配著全資的兩家造紙廠,連銷售端的文具品牌和店鋪都是自己的。
名副其實的白富美。
方圓覺得美女寢的妹紙們都深不可測。
鄒安說:“打聽了一圈,反饋很詳細。人家從小就愛做買賣,是個很上進的姑娘,沒什麼花花腸子。”
方圓這才放下心。
要強的白富美很難得,但商業手段太拙劣了。
方圓決定不理她,並且天真地認為等她那股熱乎勁過去,自然而然也就不會再有交集。
徐安然不知道從哪搞到了方圓的電話號,有天晚上發短信問他:想好沒有?
方圓回:想好啥?
徐安然回:給我送花呀,五十塊錢。
嚓,還沒忘?她不是腦子不好麼?
方圓問:為啥挑中我了?
這話其實是變相問“你是不是喜歡我”,按理說一般女生要麼高調表白,這樣方圓就有了機會直接拒絕;要麼就會果斷害羞撤退。
結果人家萌萌地回:你窮呀,不需要賺錢嗎?
方圓回:窮人也有尊嚴。
徐安然問:可五十塊錢能吃好幾頓飯呢。
方圓問:你不怕你的追求者們誤會?
徐安然回:我姐不讓我大學談戀愛。
方圓無語了:我可以蒙麵上台嗎?
這拒絕的很明顯了吧?
徐安然回:可以。
真沒必要啊。方圓終於明白了,這小丫頭就是想花五十塊錢滿足她自己的虛榮心。
方圓直接了當說:好,我同意了。相信我,那天上台第一個給你送花的,不論是不是我,都是我指使的。
徐安然回:太好了,明天我給你一百,另外五十你去買花。
……
軍訓到了第二十天,所有方陣集結,在大大的土操場上做成果彙演。
喊號子,踢正步,接受領導們的檢閱。
效果是有的,走的很齊,喊的也很齊。
大家都很興奮,因為明天的聯歡會之後,海帶們就要脫離苦海。
方圓更興奮,因為他要見到沈凝飛了。
落霞滿天,天際邊的晚霞隻出現了半個小時,然後就突然間烏雲襲來。
強風刮來暴雨,電閃雷鳴短短十幾分鐘,土操場就變成了泥塘。
躺在宿舍裡,方圓的1110震了起來,鐵架床跟著嗡嗡直顫悠。
陸曦:嘻,一直沒告訴你,明天我們院的管弦樂團會來表演哦。
哢嚓一道閃電,映亮了灰禿禿的房間。
方圓心一顫,秒回道:啥意思?
陸曦:表演名單上我看到了沈凝飛的名字,你的網戀女友也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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