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儀琳,隻見她麵容秀美,肌膚白皙,恰似那無暇的美玉,純淨得讓人不忍移開視線。
就連餘滄海心中也暗自思忖:“這小尼姑看上去不像是會說謊的人。”
廳裡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靜靜地等待儀琳開口。
儀琳緩緩說道:“昨日下午,我跟著師父和眾位師姊一同前往衡陽。行至中途,天空突然下起了雨,下嶺的時候,我腳下一滑,趕忙伸手扶住山壁,結果手上沾滿了泥濘和青苔。到了嶺下,我去山溪邊洗手,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溪水中我的影子旁邊,出現了一個男子的影子。我嚇了一跳,急忙站起身來,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背心就傳來一陣劇痛,我已經被他點中了穴道。
我當時害怕極了,想大聲呼叫師父來救我,卻怎麼也叫不出聲。那個人一把將我提起來,走了好幾丈遠,把我放在了一個山洞裡。我身體卻動彈不得,也喊不出聲。過了好一會兒,我聽到三位師姊在三個不同的地方叫我:‘儀琳,儀琳,你在哪裡?’那個人隻是嘿嘿地笑著,低聲說:‘她們要是找到這裡,我就把她們一起都捉了!’三位師姊四處尋找了一番,最終還是離開了。”
“過了好一陣子,那個人見我三位師姊已經走遠了,就過來拍開了我的穴道。我立刻向山洞外衝去,可沒想到他的身法比我快太多了,我剛衝到洞口,就一頭撞在了他的胸口上。他仰頭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還想跑得了嗎?’我趕緊向後跳開,抽出長劍,本想向他刺去,可心裡又想,這個人到現在也沒有傷害我,出家人以慈悲為懷,我怎麼能傷他性命呢?佛門中殺生是第一大戒,於是我這一劍終究沒有刺出去。我對他說:‘你攔住我乾什麼?你再不讓開,我這劍可就要……刺傷你了。’那個人還是一臉笑意,說道:‘小師父,你還挺善良的呀,是不是舍不得殺我呀?’我回答道:‘我跟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殺你呢?’他說:‘那很好啊,那就坐下來和我聊聊吧。’我說:‘我師父和師姊正在找我呢,而且師父不許我隨便和男人說話。’他卻不以為然地說:‘你都已經和我說話了,多說幾句少幾句又有什麼區彆呢?’我著急地說:‘你快讓開吧,你知不知道我師父很利害的,她老人家要是看到你對我這樣無禮,說不定會打斷你的兩條腿。’他卻滿不在乎地說:‘你要是想打斷我的兩條腿,我就讓你打。你師父嘛,她都那麼大年紀了,我可沒興趣。’”
定逸師太忍不住喝道:“胡鬨!這些瘋話,你也記在心裡。”
眾人都強忍著笑意,隻是礙於定逸師太,誰也不敢笑出聲來。
儀琳委屈地說:“他確實是這麼說的呀。”定逸師太無奈地說:“好了,這些無關緊要的話就彆再提了,你隻說怎麼遇到華山派的令狐衝的。”
儀琳繼續說道:“那個人又說了好多話,就是不讓我出去,還說我……我長得好看,要我陪他睡覺……”
定逸師太大聲喝道:“住嘴!小孩子家家的,怎麼能說這些話?”
儀琳急忙解釋道:“是他說的,我可沒答應啊,也沒陪他睡覺……”
定逸師太的喝聲更加響亮:“住口!”就在這時,抬著羅人傑屍體進來的那名青城派弟子終於忍不住了,“哈”的一聲笑了出來。
定逸師太頓時大怒,抓起桌上的茶碗,用力一揚手,一碗熱茶就朝著那名弟子潑了過去。這一潑,定逸師太用上了恒山派的嫡傳內力,既快又準,那弟子根本來不及躲避,一碗熱茶全都潑在了臉上,疼得他哇哇大叫。
餘滄海見狀,怒道:“你的弟子能說,我的弟子就笑不得?你也太蠻橫了吧!”
定逸師太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說道:“恒山定逸蠻橫了幾十年了,你今天才知道啊?”說著,她又提起那隻空茶碗,作勢要向餘滄海扔去。
餘滄海卻根本不看她,反而轉過了身子。定逸師太見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又知道青城派掌門人的武功高強,也不敢輕易動手,隻好緩緩放下茶碗,對儀琳說:“繼續說!那些不重要的話就彆再囉嗦了。”
儀琳應了一聲,說道:“是,師父。我想從山洞裡出去,可那個人就是攔著不讓我走。眼看著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我心裡焦急萬分,於是提起劍向他刺去。師父,我可不敢犯殺戒,不是真的要殺他,隻是想嚇唬嚇唬他。我使的是一招‘金針渡劫’,沒想到他左手突然伸了過來,朝著我抓了過來。我吃了一驚,連忙向旁邊閃避,可右手的長劍還是被他奪走了。那個人的武功可真厲害呀,他右手拿著劍柄,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劍尖,輕輕一扳,隻聽‘卡’的一聲,就把我這柄劍扳斷了一寸來長的一截。”
定逸師太問道:“扳斷了一寸來長的一截?”
儀琳回答道:“是呀!”
定逸師太和天門道人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想:“那田伯光若是將長劍從中折斷,倒也不稀奇,可他竟然能用二指之力,扳斷一柄純鋼劍寸許一截,這指力可不是一般的厲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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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門道人伸手從一名弟子的腰間拔出一柄長劍,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劍尖,輕輕一扳,隻聽“卜”的一聲,也扳斷了寸許長的一截,然後問道:“是這樣嗎?”
儀琳驚喜道:“是呀,原來師伯也會呀!”
天門道人哼了一聲,將斷劍還入弟子的劍鞘,然後左手在桌上一拍,那段寸許來長的斷劍頭就平平地嵌入了桌麵。
儀琳高興地說:“師伯這一手好功夫,我猜那惡人田伯光肯定不會。”說著,她的神色突然變得黯然起來,垂下眼皮,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唉,可惜師伯當時不在,不然令狐大哥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了。”
天門道人問道:“什麼身受重傷?你不是說他已經死了嗎?”
儀琳回答道:“是啊,令狐大哥就是因為身受重傷,才會被青城派的那個惡人羅人傑害死的。”
餘滄海聽她稱田伯光為“惡人”,又稱自己的弟子為“惡人”,竟然把青城門下和那個臭名昭著的淫賊相提並論,不禁又哼了一聲。眾人看到儀琳的一雙妙目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眼看就要哭出聲來,一時間誰也不敢去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