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找死!!”
魯連榮聽到這話,登時怒不可遏,嘴裡大吼一聲,震得周圍的人耳朵嗡嗡作響。身體微微下蹲,雙腿猛地發力,如同一頭發狂的公牛一般,朝著令狐衝直撲過去。雙手高高舉起,十指彎曲,猶如鷹爪,向著令狐衝的麵門抓去。
令狐衝見他來勢凶猛,不敢硬接,連忙向後躍開。動作敏捷,如同一隻靈動的猿猴,輕鬆地避開了魯連榮的攻擊。
就在這時,突然之間,廳堂中人影一閃,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飄了出來。隻見銀光閃爍,“錚錚”之聲不絕於耳,來人已和魯連榮鬥在了一起,正是寧中則。
寧中則見姓魯的以大欺小,身形一閃,擋在了令狐衝身前,右手迅速抽出腰間的長劍,便向著魯連榮攻去。
魯連榮見寧中則突然出手,心中一驚,立刻調整身形,揮出長劍與寧中則的長劍相抗衡。
寧中則劍法精妙絕倫,劍招變化多端,忽快忽慢,忽左忽右。身形在魯連榮的掌影中穿梭自如,如同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兩人你來我往,鬥得難解難分。
大廳中,嶽不群環顧四周,淡淡開口道:“大家是自己人,有話不妨慢慢的說,何必動手?”
說罷,緩緩走到廳外。順手從勞德諾腰邊抽出長劍,一遞一翻,將魯連榮和寧中則兩柄長劍壓住。
魯連榮感受到劍上的壓力,當即運勁於臂,向上用力抬起。額頭上青筋凸起,顯然是使出了全力。然而,被嶽不群壓住的長劍竟然紋絲不動。
魯連榮臉上一紅,他本是江湖中有些名聲的人物,在眾人麵前如此受挫,心中自然不甘。於是,他又再運氣,準備再次發力,一定要掙脫這股壓製之力。
嶽不群看著魯連榮,臉上露出笑容,說道:“我五嶽劍派同氣連枝,便如自家人一般,魯師兄不必和小孩子們一般見識。”
說完,回過頭來,看向令狐衝,臉色一沉,斥道:
“你胡說八道,還不快向魯師伯賠禮?”
令狐衝聽到師父的吩咐,心中雖有不甘,但也隻得走上前。躬身行禮,嘴上說道:“魯師伯,弟子瞎了眼,不知輕重,便如……”
說到這裡,令狐衝故意停頓了一下,接著又道:“總之是弟子的錯,汙蔑了武林高人的聲譽,當真該罰。你老人家彆生氣,我可不是罵你。有些不明事理的,亂叫亂噪,咱們隻當沒聽見!”
他這話雖然沒有直接罵魯連榮是臭烏鴉,但話裡話外的意思,誰都聽得明白。旁人還能勉強忍住,嶽靈珊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此時,魯連榮接連運了三次勁,每一次都竭儘全力。嶽不群感受到他的力量變化,微微一笑,隻聽得當當兩聲響,兩截斷劍掉在地下。
魯連榮和寧中則手中都隻剩下了半截斷劍。魯連榮運勁正猛,半截斷劍向上疾挑,險些劈中了自己額角。幸好他膂力甚強,在那千鈞一發之際,及時收住了力道,但整個人已鬨得手忙腳亂,麵紅耳赤。
魯連榮頓時又羞又惱,嘶聲怒喝:“你……你……兩個打一個!”
可話一出口,他便想到,嶽夫人的長劍同樣被嶽不群以內力壓斷。轉頭看向四周,隻見陸柏、封不平等人都已出廳觀鬥,人人都將這一切看在眼裡。
顯然,嶽不群隻是在勸架,請二人罷手,並無偏袒任何一方。但妻子的長劍被丈夫壓斷,那是夫妻間的事,旁人不會多想。可自己這一下,卻在眾人麵前丟了大臉,無論如何也受不了。又叫道:“你……你……”
話沒說全,便自覺無顏,右足重重一頓,握著半截斷劍,頭也不回地急衝下山。
嶽不群看著魯連榮離去的背影,微微歎了口氣。轉身看向廳內眾人,說道:“今日之事,希望就此揭過。五嶽劍派本應齊心協力,共同對抗外敵,切不可因一時意氣,傷了自家和氣……”
話沒說完,封不平突然插話道:
“嶽師兄,你露的這手紫霞神功,確實有點功夫。但光憑這手氣功,可未必就能穩坐華山掌門之位。誰都知道華山派是五嶽劍派之一,既是劍派,自然以劍為主。你一味練氣,這路子可就偏了,修習的怕不是本門正宗心法了。”
嶽不群麵色平靜,不慌不忙道:“封兄此言,怕是有些過了。五嶽劍派都用劍,這沒錯。可不管哪一門哪一派,都講究‘以氣禦劍’。劍術是外學,氣功是內學,內外兼修,武功才能有點小成。按封兄所說,要是隻苦練劍術,碰上內家高手,隻怕就不夠看了。”
封不平冷笑一聲:
“那也不見得。這世上要是能九流三教、醫卜星相、四書五經、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刀法、槍法都出人頭地,自然是最好。可世人壽命有限,哪有精力每一門都去練?一個人專練劍法,都難練到精通,哪還能分心練彆的功夫?我不是說練氣不好,隻是咱們華山派的正宗武學是劍術。你要涉獵旁門功夫,練魔教的‘吸星大法’,旁人也管不著,何況練氣?但尋常人貪多,練壞了門道,不過是自作自受。可你如今執掌華山一派,走上這條歪路,那可是害了子弟,後患無窮。”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封不平說得激動,語速加快,眼神緊緊盯著嶽不群。
嶽不群微微一笑,神色依舊溫和:“‘貽禍子弟,流毒無窮’,倒也不見得。”
封不平身旁那個矮子猛地大聲道:“為什麼不見得?你教出這麼一大批沒本事的弟子,還不是‘貽禍子弟,流毒無窮’?封師兄說你練的功夫是旁門左道,不配做華山派掌門,這話一點沒錯。你到底是自己退位,還是要我們動手把你拉下來?”
矮子聲音尖銳,帶著幾分挑釁。
這時陸大有趕到廳外,見令狐衝瞧著那矮子,一臉疑惑,便低聲道:“先前聽他們跟師父對答,這矮子名叫成不憂。”
嶽不群看向成不憂,語氣平靜:“成兄,你們‘劍宗’一支,二十五年前就已離開本門,自認不再是華山派弟子,今日為何又來滋事?要是你們自認功夫利害,不妨自立門戶,在武林中打出名聲,把華山派壓下去,嶽某自會佩服。今日這般糾纏不清,除了傷和氣,還能有什麼好處?”
成不憂大聲道:“嶽師兄,我和你無怨無仇,本不想傷和氣。可你霸占華山派掌門之位,卻讓眾弟子練氣不練劍,害得華山派聲名越來越低,你終究脫不了責任。我既然是華山弟子,就不能袖手旁觀。再說,當年‘氣宗’排擠‘劍宗’,手段不光明,我們‘劍宗’弟子沒一個服氣。我們忍了二十五年,今天該好好算算這筆賬了。”
成不憂越說越激動,雙手不自覺地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