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一度的五嶽會盟,選在了嵩山派舉行。
五嶽會盟在江湖中地位特殊,是五嶽劍派交流、議事的重要場合,各派都極為重視。
嶽不群帶著令狐衝和梁發、施戴子、林平之等人早兩日就來到了嵩山腳下。一路上,嶽不群心中思緒萬千,此次會盟意義重大,不僅關乎華山派在五嶽劍派中的地位,更可能影響整個江湖的格局。
一到會盟的日子,嶽不群早早起身,招呼弟子們動身上山。
清晨的嵩山,山間霧氣彌漫,道路有些濕滑。嶽不群走在最前麵,步伐穩健,眼神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令狐衝跟在其後,手中握著長劍,年輕的臉上帶著幾分興奮與期待。梁發和施戴子等人則依次排開,身著華山派的服飾,背著行囊,神色間透著一絲警惕。
走到半山,四名嵩山弟子快步迎了上來。身穿統一的灰色勁裝,束著黑色腰帶,見到嶽不群等人,立刻整齊地單膝跪地,執禮甚恭。
為首的一名弟子抬起頭,朗聲道:“嵩山末學後進,恭迎華山派嶽掌門大駕,敝派左掌門已經在山上恭候多時了。”
“諸位請起!”
嶽不群微微頷首,目光掃過這四名弟子。這四人看似普通,腳步卻輕盈無聲,身形矯健敏捷,氣息沉穩,竟不在自己門下的陸大有之下。
嶽不群心底暗自一歎,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身後的令狐衝。他知道,華山派在弟子的培養上,與嵩山派相比,已有差距。要不是出了易華偉這個變數,再過十年,不用並盟,嵩山派便能力壓其他四派了。
和這幾個嵩山弟子隨意聊了幾句,得知泰山、衡山兩派昨天就到了,如今隻差北嶽恒山的一眾師太。交談中,嶽不群表麵神色平靜,語氣平和,實則暗暗留意著嵩山弟子的每一個表情。
送了半程,又有兩個嵩山弟子趕來。這兩人身著同樣的服飾,氣質卻與之前四人不同。見到嶽不群等人,先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禮,然後引著華山派一行人往山頂走去。
嶽不群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兩人,發現他們的功力還要高過剛才四人,已經可以和梁發、施戴子比肩。嶽不群又自喟然一歎,緊抿嘴唇,不再言語。
這兩名嵩山弟子談性頗佳,一路從勝觀峰、青岡峰、鐵梁峽介紹到朝天門,說得興致勃勃,即便華山派眾人大多麵無表情,回應寥寥,他們也毫不在意。
眾人轉向西北,又上了一段山路。山路崎嶇,坡度漸陡,眾人腳步略顯沉重。
終於,望見峰頂的曠地之上,已有不少人眾聚集。
兩名嵩山弟子加快腳步,上峰報訊。接著便聽得鼓樂聲響起,聲音在山穀間回蕩,歡迎華山派眾人的到來。
一位冷麵威嚴的中年人,身著杏黃色布袍,大步流星地迎了上來。便是嵩山派掌門左冷禪。
左冷禪幾步就到了跟前,拱手相迎,聲音低沉有力:
“多日不見,嶽兄豐采尤勝往昔。”
嶽不群連忙還禮,臉上帶著謙遜的笑容:“勞左兄久候,嶽某深感慚愧!”
隨即,嶽不群側身讓令狐衝等出來拜見。令狐衝向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禮。
左冷禪雙目如電,掃視一圈眾人後,目光落在令狐衝身上:“這就是江湖有名的‘玉麵劍客’了,果然是一表人才,不同凡響!”
嶽不群微微一笑,解釋道:“左師兄誤會了,這位是師弟的大弟子令狐衝,偉兒身體抱恙,故未跟來。”
“哦?”
左冷禪微微挑眉,深深看了嶽不群一眼,沒再追問,開口笑道:
“嶽兄,泰山天門道兄、衡山莫大先生都已到達,讓登達帶著你們過去相見吧。”
話音剛落,嵩山大弟子史登達從他身後閃出,見禮後,領著華山派眾人來到一邊。
隻見泰山派天門道人、衡山派莫大先生等前輩名宿果然都已經到了。
天門道人站在那裡,身材魁梧,身著道袍,頭戴道冠,一臉正氣;而衡山莫大則身形消瘦,衣著樸素,一臉愁苦,手中拿著他那不離身的胡琴。
嶽不群帶著弟子一一上前見禮。不多時,恒山派的定閒師太也帶著門人到來。定閒師太麵容慈祥,身著灰色僧袍,手持拂塵,身後跟著一眾恒山女尼。
左冷禪見狀,便引著群雄進得峻極禪院。
嵩山絕頂,古稱“峻極”。嵩山絕頂的峻極禪院本是佛教大寺,近百年來卻已成為嵩山派的住所。左冷禪的名字中雖有一個“禪”字,卻非佛門弟子,嵩山派的武功近於道家。
眾人走進峻極禪院,隻見院子中古柏森森,巨大的柏樹遮天蔽日,地上鋪滿了厚厚的落葉。殿上並無佛像,隻有一些道家的裝飾。大殿極大,地麵由石板鋪就,打掃得一塵不染。五嶽派眾人加起來也不過百來號人,各自坐在擺好的座椅上,顯得頗為稀疏。
左冷禪領著幾位師兄弟走到上首,他挺直腰杆,雙手背負,朗聲道:
“我五嶽劍派今日來嵩山聚會,承蒙各位遠道而來,諸般供應,頗有不足,招待簡慢,還望各位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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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拱手一禮。
等各派掌門人回禮之後,五嶽會盟正式開始。
大殿之中,氣氛凝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左冷禪身上。
左冷禪站起身來,目光緩緩掃過眾人,聲音低沉卻有力:
“想我五嶽劍派,百餘年來攜手結盟,同氣連枝,本就如同一家。兄弟忝為五派盟主,至今已曆多年。隻是近年來,魔教行事愈發猖獗,諸多江湖同道慘遭毒手。像江西於老拳師一家,便是被魔教殘忍對待。他們將一家二十三口,從老到少,儘數擒住,活生生地釘在大樹之上。於老拳師那兩個兒子,在樹上痛苦呻吟了整整三日三夜才咽下最後一口氣,連三歲的孩童都未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