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茶樓裡,幾個舊吏聚在角落竊竊私語。
“李大人這是要斷我們的財路啊!”
“噓,小聲點!你忘了張貴的下場?”
“可是光靠那點俸祿,怎麼養家…”
一個一直沒說話的老吏突然開口:“陳安昨日領了加俸,足足三兩銀子。”
眾人一愣。
老吏壓低聲音:“我算過了,新俸祿加上考評賞銀,比從前撈的少不了多少,還不用提心吊膽。”
有人動搖:“要不…試試看?”
與此同時,府衙後堂。
李文淵正在聽趙誠彙報:“大人,按您的吩咐,已經安排了幾個可靠的人混進那些舊吏的聚會。”
“很好。”
李文淵點頭,開口道:“記住,我們的目的不是趕儘殺絕,而是讓他們心甘情願走正道。”
趙誠猶豫了一下:“可是大人,這樣會不會太……”
“太溫和?”
李文淵笑了笑:“雷霆手段隻能治標,要想真正改變吏治,得讓他們自己選擇洗心革麵。”
……………
嘉興縣衙公堂之上,程子謙端坐在‘明鏡高懸’的匾額之下。
堂前跪著的張員外身著綢緞長衫,腰間玉佩隨著他顫抖的身子不斷晃動。
“大人明鑒。”
張員外額頭抵著青磚地麵:
“小人收租都是按著祖上傳下的規矩,從未多收一粒米啊!”
程子謙沒有立即答話,翻開案頭的賬冊,指尖停在某一頁:“去歲臘月,佃戶王老六一家的租子是多少?”
“這……”
張員外眼珠轉動:“約莫……約莫三石吧?”
“五石八鬥。”
程子謙從師爺手中接過一疊泛黃的紙頁:“這是王老六畫押的借據。去年秋收後,他交完租子還倒欠你二石六鬥,對不對?”
堂外圍觀的百姓中傳來一陣騷動。幾個衣衫襤褸的農民擠到前排,其中一人突然跪地哭喊:“青天大老爺!王老六就是俺爹!交完租子沒糧過冬,活活餓死的啊!”
“肅靜!”
程子謙示意衙役維持秩序,繼續問道:“張員外,你家的租率是多少?”
“五…五成。”張員外的聲音低了下去。
“五成?”
程子謙冷笑一聲,從案下取出一杆官秤:“來人,把昨日從張家地頭收來的租穀稱一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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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抬上一袋稻穀。
官秤的銅星顯示出六鬥的重量時,程子謙抬手叫停:
“按嘉興縣標準,這袋該有多少?”
師爺查驗後稟報:
“回大人,應是五鬥整。”
“嗡——”
堂下頓時嘩然。
張員外麵如死灰,突然撲向程子謙:“你這黃口小兒!知道我是誰嗎?我堂兄可是…”
“按住他!”
程子謙厲喝一聲。
四名衙役立即將人製住,其中一人從他袖中抖出一張名帖,正是按察副使的私函。
程子謙看都不看就將名帖扔進火盆:“本官奉皇命整頓嘉興吏治,莫說按察副使,就是布政使來說情也無用!”
說著,轉頭看向師爺:“帶人去張家,把糧倉、賬房全部查封。”
當衙役們押著張員外退下時,程子謙突然叫住他們:“等等。”
他從案頭取出一本嶄新的冊子:“把這份《均田令貼在張家大門上。”
衙役領命而去。圍觀的百姓卻遲遲不散,有人小聲議論:“這位縣太爺真敢動張家?”
“噓…聽說他帶著尚方寶劍來的……”
兩個時辰後,查抄的衙役陸續回稟:
“報!張家大倉實存稻穀兩千四百石,賬目僅記八百石。”
“報!搜出暗賬三本,記錄曆年行賄官吏銀兩共計六千七百兩。”
“報!地窖發現私鹽五十擔,另有未登記田契十七張。”
程子謙一一記錄在案,突然問道:“張家佃戶現在何處?”
衙役回答:
“都在衙外候著,有三十多戶。”
“讓他們進來。”
片刻後,一群衣衫襤褸的農民們戰戰兢兢地跪滿大堂。
程子謙走下台階,站在一個雙手皸裂的老農麵前:“老丈,租種張家幾畝地?”
“回…回大老爺,十二畝水田。”
“按新頒《均田令,你該得多少?”
聞言,老農茫然搖頭。程子謙親自解釋:“張家違法兼並的田地都要歸還佃戶。你種了十二年,按律可得其中六畝為永業田。”
老農怔怔地看著程子謙,突然癱坐在地,半晌才嚎啕出聲:“蒼天有眼啊!”
程子謙扶起老人,對眾人宣布:“今日起,張家田產重新丈量。凡租種滿五年者,可得所種田地三成;滿十年者,可得五成。”
老農的哭聲未落,堂外圍觀的百姓中突然爆發出一陣騷動。站在前排的幾個佃戶麵麵相覷,其中一個瘦高個兒突然推開人群衝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在程子謙麵前。
“大人!小人也租種張家田地,整整十五年了!”
他聲音發顫,粗糙的手指死死攥著衣角。
程子謙示意衙役遞上《均田令:“念給他聽。”
衙役高聲宣讀:“凡佃戶租種滿十五年者,可得所種田地七成……”
瘦高個兒突然像被抽了筋骨似的癱軟在地,額頭抵著冰涼的地磚,肩膀劇烈抖動。
堂外頓時炸開了鍋,數十個衣衫襤褸的佃戶爭先恐後往前擠,衙役們不得不橫起水火棍維持秩序。
“大人!我種了八年!”
“我家三代都給張家種地啊!”
“求青天大老爺做主!”
一個頭發白的老婦人突然從人群中擠出來,顫巍巍地舉起一個布包。衙役剛要阻攔,程子謙抬手示意。
老婦人解開布包,裡麵竟是三張發黃的舊地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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