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持續騷擾數月,將肥後藩的注意力牢牢吸引在南部邊境後,鄭芝龍秘密調動主力。他並非直接強攻重鎮熊本城,而是將目標鎖定在肥後藩西部,相對孤立且富庶的天草諸島。
天草盛產海產,有良港,且民風相對獨立,曆史上曾爆發過針對領主的“天草之亂”,與加藤家並非鐵板一塊。
鄭芝龍的計劃是:以絕對優勢的水陸兵力,雷霆之勢拿下天草諸島,將其作為進攻肥後乃至整個九州西北部的跳板,並切斷肥後通過西海獲得外援的可能。同時,故意放鬆對南部邊境某些小路的監視,給肥後守軍一種“可以反攻薩摩薄弱點”的錯覺——實則是引蛇出洞,準備在野戰中殲滅其有生力量。
鄭芝龍站在鹿兒島城最高的箭樓上,北望肥後方向。海風獵獵,吹動他深藍色的披風。腳下的城池已化為一座龐大的戰爭機器,工匠營的打鐵聲、軍營的操練聲、碼頭的號子聲交織在一起。薩摩藩的銀礦源源不斷產出礦石,被熔鑄成維持戰爭機器的銀兩;投降者的勞力夯實了堡壘的根基;細作的流言在鄰藩的心臟地帶悄然滋長。
鄭芝龍手中那柄名為“戰爭”的利劍,已在薩摩的磨刀石上被反複砥礪,寒光四射。下一步,劍鋒所指,便是肥後,繼而將是整個九州。
每一步推進,都伴隨著堡壘的建立、糧道的延伸、情報的滲透和降兵的裹挾。這不是疾風暴雨式的征服,而是如同巨蟒纏身般,緩慢、堅定、令人窒息地絞殺。
…………………
昭武三年,十二月十七日。
黎明前的黑暗籠罩著天草下島的本渡灣。海風凜冽,濤聲低沉。
鹿兒島城的軍議廳內,鯨油燈將鄭芝龍的身影拉長,投在九州全圖上。指尖重重按在天草諸島的位置,聲音在空曠的石室內回蕩,冰冷而堅硬:“天草,即破肥後之匙。水陸並進,七日內,我要島津此處應為島津,但天草為肥後所屬,加藤清正領地的旗,換成大明的日月!”
十艘明軍蜈蚣快艇,船體塗黑,槳葉包裹布,如同幽靈般貼著海岸線滑行。每艇載二十名西廠番子與三十名明軍死士。
番子身著暗紅水靠,細劍緊縛身後;死士口銜短刃,背負火油罐與引火之物。他們避開浪拍岸的礁石區,在守軍巡邏的間隙,如同壁虎般悄無聲息地攀上防守相對薄弱的崎津港北側崖壁。哨塔上兩名打著哈欠的足輕,咽喉幾乎同時被細劍洞穿,屍體被輕輕放倒。
寅時三刻約淩晨四點,崎津港內停泊的十二艘肥後水軍小型關船警固船和幾艘漁船,突然從內部爆出火光!西廠番子與死士點燃了火油罐,並破壞了船隻的舵輪。火勢借著風勢迅速蔓延,港內一片混亂。淒厲的報警鐘聲剛敲響兩下,便被一支精準射來的重弩箭釘死在鐘架上。
幾乎在港口火起的同時,海平麵上亮起一片紅光。李魁親率的明軍水師主力——十八艘福船、二十五艘蒼山船,如同從墨海中浮出的巨獸,排成戰列線,側舷炮窗轟然洞開。
“放!”
李魁的令旗狠狠劈下。震耳欲聾的巨響撕裂了黎明!百餘門紅夷炮、佛郎機炮、碗口銃同時噴吐火舌,熾熱的鐵彈、霰彈、燃燒彈如同毀滅之雨,傾瀉在崎津港的木質棧橋、了望塔、岸防工事和驚慌失措的守軍頭上。木屑、碎石、殘肢斷臂在火光中飛濺。
炮火延伸覆蓋的同時,上百艘裝載明軍步兵的舢板、小艇,在水師炮火的掩護下,如同離弦之箭衝向已被炸得七零八落的灘頭。第一波衝上灘頭的是火槍兵!他們迅速列成三排,在軍官嘶啞的號令下,對著任何試圖組織抵抗的守軍身影輪番齊射。鉛彈形成的死亡彈幕壓得幸存的守軍抬不起頭。緊隨其後的刀牌手、長槍手怒吼著躍入殘破的工事,與殘存的守軍展開殘酷的白刃戰。抵抗迅速瓦解,崎津港在辰時初約七點即告易手。
占領崎津港,僅僅是開始。
鄭芝龍的目標是整個天草諸島。明軍登陸部隊以千人營為單位,在熟悉地形的投降薩摩協從營偽裝成潰兵帶領下,沿著島上的主要道路快速推進。李魁的水師則沿海岸線遊弋,用艦炮支援陸上攻堅,並封鎖島嶼間的狹窄水道,阻止守軍相互支援或逃離。島上的抵抗主要集中在幾個有石垣的小砦如本渡城、牛深城,但在明軍壓倒性的火器優勢集中使用繳獲和自製的日式鐵炮,配合明軍火銃和步炮協同戰術下,這些小砦如同沙灘上的城堡般接連崩塌。頑抗的武士被無情射殺,失去指揮的足輕和平民大多選擇了投降。
至十二月二十二日,天草諸島的主要據點全部插上明軍旗幟。加藤家在天草的地方代官切腹自儘。
天草陷落的消息如同驚雷,震撼了整個肥後藩。
加藤清正震怒,他深知天草的戰略意義——失去了這個海上屏障和物資來源地,肥後的西部門戶洞開!
更讓他憂心如焚的是鄭芝龍水師下一步可能的登陸點。他將目光死死盯在了薩摩與肥後邊境的八代城。這裡是陸路進入肥後腹地的咽喉,也是他認為明軍最可能發動大規模陸上進攻的方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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