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沈萬三:你們是來打劫的麼?
沈煉的名聲分為三部分。
在百姓口中,幾乎人人稱讚,在江湖流傳的名聲,一半好,一半壞。
巧的是,陸漸就是平民百姓。
所以,聽到沈煉的名字,心驚膽顫兩年半的陸漸,快速的安定下來。
陸漸本是淳樸憨厚的漁家少年,與性情詼諧的爺爺陸大海相依為命,機緣巧合下,遇到姚家莊大小姐姚晴。
姚晴時常讓陸漸陪她練武,陸漸學了些粗淺武藝,心中生出些情愫。
怎奈天有不測風雲,姚家莊被一場大火焚毀,陸漸被姚家莊的賬房師爺寧不空帶到東瀛,被煉製成了劫奴。
寧不空乃是西城火部的高手,快速在東瀛站穩腳跟,投靠織田家族。
某次乘船出海時,被藤田剛率領的倭寇圍攻,藤田剛誤以為陸漸是織田家族的小少爺,重拳轟殺寧不空,把陸漸帶回蜂巢島,妄圖勒索大筆贖金。
這也不怪藤田剛認錯人。
織田家族崇尚簡樸,對後輩子弟的要求非常嚴格,陸漸穿著雖然普通,但卻修成補天劫手,頗有幾分不俗。
藤田剛是識貨的,看出補天劫手的玄妙之處,心說在這個年歲,修成這般高深的武學,怎麼可能是個仆役?
誰家有這麼厲害的仆役?
仆役怎麼學會的高深武功?
就算他真的是仆役,能學成這麼高深的武功,有這麼優秀的天賦,也足夠被家主收為弟子,或者收為義子。
寧不空這個名義上的主子,在藤田剛看來,應該是陸漸的武學老師。
按照東瀛人的規矩,就算是織田家族嫡係子弟,對師長也必須尊重。
東瀛九成家族有這個規矩。
莫說是師長,就算是早三四年入門的師兄,你敢給他使臉色,師父抬手就是一頓巴掌,父親也會重重責罰。
目無尊長,必遭重處。
師兄欺負師弟是常態。
不欺負才是不正常。
藤田剛小時候亦是如此,他認同這個基本規則,但與此同時,如果他的武功超過師長,就會舉行武士對決。
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藤田剛從多個層麵分析,確認陸漸很值錢,寧不空不值錢,自然是重拳轟殺寧不空,準備用陸漸勒索贖金。
從東瀛家族的角度而言,藤田剛的分析絕無錯誤,從常理來看,藤田剛的推理依舊正確,就連沈煉這等人物,也是連名字都沒問,直接就要收徒。
任何地方都是缺少人才的。
沒有人會嫌棄麾下的天才多!
各個方麵都符合常理,怎奈有黑天書這種不合理的東西,寧不空到死都覺得非常冤枉,陸漸覺得莫名其妙。
你抓我做什麼?
我能換幾個銅板的贖金?
陸漸憨厚淳樸,正直善良,從秉性方麵來看,和狄雲頗有幾分類似。
察言觀色、揣測心理的本事,兩年前的陸漸半點不懂,還不如和他說說該如何種地,如何捕魚,如何做飯。
隻不過最近兩年經曆太多,大落落落落落落,命途多舛,朝不保夕,不免多了幾分眼力,也有了些小聰明。
寧不空這兩年依附織田家族,在這種地方生活,眼力不夠,必死無疑。
陸漸能聽出沈煉話中招攬之意,也能聽出沈煉對他的重視,因此得知沈煉的身份後,立刻選擇拜沈煉為師。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既是師父,也是義父。
拜師典禮看似簡單,但見證此事的是蘇州水師參將唐順之,杭州唐家大少爺唐竹權,鐵血大旗門燕南天,金家大小姐金靈芝,還有未來的師娘。
外麵是浩浩蕩蕩的大明海軍,蜂巢島上有諸多海上富貴豪商,在這些人共同的見證下,陸漸磕頭獻茶拜師。
陸漸覺得有些發懵。
本以為寧不空死後,自己此次必死無疑,沒想到眨眼間飛黃騰達。
“乖兒,為父和你說說,咱們家有多少親戚,彆的親戚伱可能不認識,馬上就要見到的,你應該聽說過。”
“義父,您說的是哪位長輩?”
“當然是大海上最有錢的人。”
“沈萬三?”
陸漸差點把眼睛瞪出來。
不是陸漸貪財,而是命數無常。
寧不空押送的貨物,就是要送到財神島的,沒想到遭遇了倭寇,更沒想到兜兜轉轉,最終還是要去財神島。
沈煉點了點頭:“按照輩分,他是我的叔叔,是你的叔爺,隻不過他不喜歡這種正式稱呼,他喜歡隨性。”
“義父,孩兒該如何稱呼?”
“叫他三爺爺就行。”
“不需要避諱‘三’麼?”
“當然不需要,實話實說,沈家分支著實不少,怎麼排都不好算,我叔叔提前和家人約好,直接比對年齡。
同輩,比他小的叫三哥。
晚輩,父親比他小的叫三伯,父親比他大的叫三叔,到了你這輩,無論年齡大小,全都稱呼他為三爺爺。”
沈家畢竟是商戶出身,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規矩,做生意這種事,有潮起必然有潮落,就連沈萬三,也不敢保證永遠富貴,自然不會亂擺架子。
多數書香門第家族也是如此,某些場合會擺架子,比如家族祭祀,多數情況下頗為隨意,不會一直端著。
那太累了。
誰特麼整天端著架子?
你不嫌累,我特麼還嫌累呢!
織田家族規矩太多,內部實在是太過壓抑,陸漸吃了很多苦頭,覺得大家族都是如此,看到沈煉的狀態,心說義父不會害我,他怎麼做我怎麼做。
“義父,三爺爺有忌諱麼?”
“放心,就算他有忌諱,看到我也會變得沒忌諱,全都是笑臉。”
“明白了。”
“不用這麼拘謹,咱們家沒有事無巨細的規矩,最大的規矩,就是今天受到欺負,當天晚上就要打回去。”
divcass=”ntentadv”沈煉對教養孩子頗有技巧,尤其是這種過了數年壓抑生活的孩子。
陸漸雖然不如上官雪兒機靈,但在沈煉的引導下,也露出幾分笑意,沒有先前正襟危坐、謹小慎微的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