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四重大劫,重重致命!(二合一)
蟄龍山上,金烏掠空。
藏身於白蓮老母寶輦中的金烏妖聖便仿佛是一輪真正的烈日,帶著將要焚燒世間一切的凶猛氣勢,撲向了宋辭晚。
正所謂:光華閃壁見神鬼,赫赫炎官張火傘。然雲燒樹火實駢,金烏下啄赬虯卵。
魂翻眼倒忘處所,赤氣衝融無間斷。有如流傳上古時,九輪照燭乾坤旱!
金烏神火之力,不但可以照耀萬物,甚至還能熔斷萬物。包括時間、空間、意誌、神魂。
這是幾乎可以毀天滅地的力量!
宋辭晚下意識施展正立無影,然而在金烏神火的極致高溫下,這一刻,宋辭晚的正立無影竟然失效了。
隻見她腳下,蟄龍山的山石在不斷消融、變矮。
而這同一時刻,她所遭遇到的攻擊又不僅僅是來自於金烏妖聖。
隻見那熊熊火光之後,同一時間還升起了一團璀璨的金光——
金光之中,大鵬展翅,鵬鳥嘯叫。
那是金翅大鵬,赤翎妖聖!
赤翎妖聖雙翅一展,亦在此刻施展了他的神通:三世斬!
斬過去,斬現在,斬未來。
當此三世斬一出,宿命的力量便會將任何生靈籠罩,任其如何掙紮,亦將無法逃脫。
又或者再準確點說,三世斬的神通之力無影無蹤,無形無跡,絕大多數生靈,任你如何修為了得,都有可能……哪怕是被三世斬斬中,甚至都察覺不到三世斬的存在。
連其存在都察覺不到了,那麼後續的掙紮逃脫便更是一紙空談。
三世斬極其難解,堪稱妖族頂尖神通。
而這還不止。
除去金烏神火與赤翎妖聖的三世斬,同一時間宋辭晚遭遇到的第三重攻擊,則是來自於巨鹿國蒼眉妖聖。
蒼眉妖聖即是鹿鼠妖聖,蒼眉妖聖並不擅長正麵戰鬥,但她卻擁有極為強大的厭寶神通。
當她一雙蒼青色的眉毛揚起,目中射出神光時,神光所到之處,一切法寶靈寶其功效都要大打折扣,受到極大限製。
蒼眉妖聖的神通便在此時克製了宋辭晚的日月無相生死輪!
於是,受到光陰虛擲影響而被迫陷入虛無的白蓮老母,便在下一個刹那脫離了光陰虛擲的限製。
宋辭晚便又在這同一時刻遭遇到了第四重攻擊,來自於白蓮老母的神心劫。
神明有心,便有災劫。
當此神心劫降落之時,中術者便會在瞬間褪仙落凡,於冥冥中仿佛轉世千萬遍,在凡間經曆紅塵俗世無儘苦楚,直至神性消磨,仙根再無,身死道消!
這般四重攻擊,每一重都來自於一位妖聖或是一位真仙的竭儘全力,從肉身、到宿命、到器物、到神魂……
四重攻擊各有側重點,又互相交叉重疊,如此電光火石,須臾降臨,天下間大約沒有任何一位真仙能夠抵擋得住如此攻擊。
一如宋辭晚當初用咒術草人隔空擊殺梅仙與塵仙,那是突襲,更是降維打擊,強如梅仙,狡猾如塵仙,一旦被這力量突擊打中,落入下風,便再無翻身之機。
而此刻的宋辭晚,所麵臨的險境比之當初的梅仙塵仙竟還要更險惡,更艱難,更加難以應對,難以反抗。
石火光中,星馳電走。
天空中烈日熾白明亮,蟄龍山上,有些天仙心神驚悸,卻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楚青衣女仙撕開白蓮老母寶輦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們不是不想看清,是實在看不清,也看不懂。
隻覺刹那間火光蓋過了一切,種種道韻在那火光的中心點交織、流轉、絞殺!
殺機森然,山腳下的周無笑仰著頭,僅僅隻是多看了一眼,忽然就眼耳口鼻、五孔流血了。
而身處在此刻四重攻擊最中心的宋辭晚,明明現世僅僅過去刹那,她卻仿佛是在神心劫的世界裡度過了無數年。
神心劫降臨,是真正致命。
宋辭晚亦有瞬間恍惚,她隻覺得眼前一花,然後,她……
是了,她剛剛經曆了一場通宵達旦的加班,整個人正疲憊到了極致,可是她卻不能回家休息,她要去赴一場約會,要應母親的要求去相親!
至於說是不是可以爽約?
又或者說這個親不相也罷?
不行的,今日不相,明日也總還是要相。明日不相,後日也終歸逃不過……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執著,這種執著是你不論如何解釋:我不想結婚、我無心婚姻、與其將就我更愛自由、人生百年何不放過……
種種種種,不論是剖析心聲也好,又或者是分析現狀也好,哪怕是正兒八經地權衡利弊呢,你也永遠說服不了執著於婚姻的那一代人。
宋辭晚最憤怒的時候甚至放過一些“寧可去死”之類的狠話,但是得到的回答卻是:“昭昭啊,你要是實在找不到合心意的人,那不然隨便挑個看得過眼的,先結婚。你結了再離,媽也就不說你什麼了!”
宋辭晚永遠記得自己當時好像聽天書一樣的古怪心情。
那是憤怒到極致,甚至都生不起怒意了,隻剩下一種說不出的荒唐好笑。
她麻木地反問:“結了再離跟一直單著有什麼區彆嗎?反正最後的結局都是單著,我為什麼還要走一趟彎路,平白受一回苦,脫一層皮?”
母親苦口婆心:“怎麼說話呢?那哪能一樣?結都不結那是腦子有問題,親戚都要說閒話的,要以為你有什麼毛病才一輩子不結婚。可是結了再離,那就不是你的問題了,隻能說遇到的那個人不合適,這不是沒辦法嘛……”
她還說:“結了再離,你可以生個孩子呀!到時候帶著孩子離婚,我幫你帶孩子。你孩子也有了,就是再不結婚,我也不說你什麼了。”
如此強大的,鬼才一般的邏輯,使得宋辭晚從此失去反駁的能量。
工作已經很累很累了,她哪裡還有力氣再去說服一個,永遠將催婚視作自己人生使命的人呢?
說服不了,那就得過且過罷。
哪一日過不下去了,再發瘋,再爆發,那也是以後的事了。
總之目前,宋辭晚是能忍的。
她忍耐著通宵工作的疲憊與煩躁,在街邊的咖啡廳裡見到了一個與自己一樣疲憊的相親對象。
兩人相顧無言,除了互通姓名以外,多餘的話卻是誰也說不出口。
最後,還是對方囁嚅著先說了一句:“我、我……我前女友不肯放棄工作到我這邊來。”
宋辭晚問:“那你能不能放棄工作去你前女友那邊?”
對方說:“我也不能。”
宋辭晚說:“所以你們分了,你現在遵從現實,來找一個既不需要你放棄工作,也不需要對方放棄工作的本地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