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代軍領袖的演說尚未說完,現場的所有人幾乎都已在振臂高呼起來:“國王萬歲!夏雷特萬歲!打倒共和國!”
與之前,針對帕若上校的冷場形成了鮮明對比。和以往一樣,等到夏雷特公布了最終決策,之前的反對意見都必須停止。
在眾人的呐喊聲中,副官尚賓諾偷偷的湊到副統帥庫斯旁邊,低聲問道:“你怎麼又選擇了退卻?之前不是說一定會阻止夏雷特這種沒腦子的送死決策嗎?”
庫斯無奈的搖了搖頭,回應說:“我一進門,他就在桌麵上放了一支筆和一把匕首。如果我同意簽字,就必須跟隨他一到再度起義;倘若不同意,就要我用那把匕首割下他的頭顱,連夜投奔共和派。”
尚賓諾表情略顯激動的反問起來,他說:“我們拿什麼去與武裝到牙齒的共和派士兵戰鬥,是已經沒有彈藥的步槍,鏽跡斑斑的馬刀,還是自己的血肉之軀?”
“皮塞伯爵指揮的貴族軍要在布列塔尼沿海登陸了,據說有幾萬人。而且會帶來我們急需的槍炮彈藥。”說話這位,是年輕的騎兵指揮官博丹,他長著一張讓人輕視的娃娃臉。
在“不速之客”加入談話後,庫斯與尚賓諾並不驚奇,那是博丹與他們都是普瓦圖軍的溫和派,主張認真履行與共和派的和約。儘管身為胡波耶三兄弟老幺的博丹,其兩位兄長都犧牲於共和派的搶下。
“幾萬?最多五六千吧。”庫斯的推斷符合實情。
“有一個問題,阿圖瓦伯爵的軍隊,為什麼不在下旺代海岸進行登陸?我們有萬全的把握能夠接應軍隊上岸。舒安黨那邊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尚賓諾頗為不屑的問道。
前段時間,他奉命前往南特一帶籌辦軍火,等到事情敗露後,差點被共和派軍警的逮捕。
事實上,包括夏雷特本人在內,都反對流亡軍將登陸地點選擇在布列塔尼半島。然而,此時無論是登陸的時間,還是地點,都無法再做任何變動。況且計劃了整件事的皮塞一開始就把地點選在了他所信任的布列塔尼半島。
對此,皮塞的理由是旺代經過連年戰火,軍隊和居民都已經疲憊不堪。另外駐紮在旺代的共和軍數量更多,防守更嚴密……
夏雷特在寫給保王軍領袖查爾斯布羅蒂爾信中,宣稱:包括下普瓦圖軍和安茹軍在內的旺代軍隊確實是久經戰火,但正因為如此,這一支經過浴血淬煉的軍隊才更老練頑強。
至於布列塔尼的保王軍,他們從沒有與共和國的正規軍隊進行大型會戰的經驗。而就在數周之前,共和派將軍奧什采取的一係列誘捕行動,就已經讓布列塔尼保王軍損失了大部分的指揮官和半數軍隊。
不僅如此,旺代軍還很“擅長打敗仗”。所以,無論身處任何絕境,都能迅速組織力量反攻,不會一擊而潰。
然而上述這一切,不能改變任何的結果,除了讓夏雷特發發牢騷而已。
回到眼下,庫斯和博丹還向副官尚賓諾詢問,南特那邊似乎來了一位巴黎的大人物,剛剛入駐了布列塔尼公爵府。
尚賓諾解釋說:“那是安德魯弗蘭克,國民公會的代表,救國委員會的委員,軍委會的執政,目前擁有共和國的最高權勢。”
庫斯和博丹還要繼續發問,但草坪上的大會已宣告結束。
經過了二十多分鐘,在一陣又一陣的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夏雷特終於念完了那一份不知何人捉刀的,所謂的《呼籲書》。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下普瓦圖軍下旺代軍)決定不服從共和派的管製,再度起兵。直到路易十七世,或是合法的法王繼承者,入主杜伊勒裡王宮。
等到眾人散去,身為總指揮的夏雷特將主要軍官都召集到他的榆樹木屋裡。
此刻,身為副統帥的庫斯留意到在場之人,除了帕若等少數幾人,大部分軍官的眼神中都透露一絲猶豫與憂鬱,顯然大家對於下一場戰爭並沒有什麼必勝的信心。
夏雷特在桌麵展開一副簡易地圖,對著一乾部下,很是興奮的說:“先生們!我已經決定了,我們的第一個攻擊目標,就是東南方約15公裡的埃薩爾軍營。前天,兩位可靠的線人告訴我,那一座軍營裡存放有我們急需的軍火彈藥,還有為五千士兵提供3個月的食物,但共和派隻在那裡駐防了五百名士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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