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停止了動作,靜下心來側耳傾聽。
大約過了兩三分鐘,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從大門裡麵小心翼翼的靠近過來。於是,尤斯塔斯再度使用槍托,對著大門敲打了第二次。
“外麵是誰在敲門?”一個問話的聲音從門縫裡傳了出來。
“忠誠於天主、服務於國王的勇敢的保王黨人!”騎士懶散的回答說。
“以撒的兒子們應該服從哪個國王?”門後的看守繼續問。
“巴蒂斯特,我的兄弟,你的問話太多了,快點開門,大夥兒都餓了!”尤斯塔斯很不耐煩的說。
“那麼,好吧,男爵先生,以及你的朋友們,歡迎來到天主的家裡。”守在大門裡麵的巴蒂斯特很是無奈的說道。
下一刻,巨大圍牆的鐵柵欄搖動起來,門閂在係牆鐵裡吱嘎吱嘎作響,一扇門就這樣慢騰騰的打開了。隨後,尤斯塔斯、教士、學者和打雜者四人魚貫而入,騎馬進了黑沉沉的拱門。等到全部進來之後,大門在他們後麵快速的關上了。
外表上看,巴蒂斯特顯然是一名修士,他穿著一件長長的白色的修士服,修士帽往下一直蓋到臉上,差不多將他的麵部全都遮住了。
不過,作為看門人的巴蒂斯特,其在修道院的地位不怎麼樣。他一把抓住男爵的馬嚼子把馬穩住,好讓尤斯塔斯順利下馬。很快,其他三人也紛紛下馬,他們將各自馬匹牽到不遠處的馬廄裡。
在進入修道院之前,男爵對著看門人,說道:“巴蒂斯特,我們的馬兒有些累了,需要用葡萄酒替它們擦擦。嗯,記住要喂大麥,不要喂什麼燕麥,再加上幾個新鮮的雞蛋。從昨天早上到現在,服務於勇士的夥伴們大概跑了五十法裡路。”
“是的,男爵先生!”看門人恭敬的說。
穿過前廳、回廊與院落,尤斯塔斯、教士、學者和打雜者四人輕車熟路的來到餐廳。
修道院的餐廳依然是一張橡木製成的大餐桌,上麵已經擺上了一大盤的圓麵包、兩隻烤好的高盧雞、幾根大火腿,不同樣式的乳酪和黃油,還有使人垂涎欲滴的甜橙、無花果與白葡萄,以及4瓶本地產的紅酒。食物和酒水很豐盛,足夠四個人飽餐一頓。
眾人走進餐廳後的第一件事,不是直接坐到餐桌前大快朵頤,而是徑直向院子一側走去。所有人都摘下帽子,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小梳子,對著一麵鏡子整理了自己的頭發。然後再走向一個水槽,在用餐巾擦了擦臉和手,這才重新進入餐廳,坐到餐桌前進食。
這是男爵傳遞給其他隊友的習慣,那是因為修道院的那位院長有點潔癖,見不得訪客風塵仆仆的模樣。
一刻鐘後,看到眾人都吃得七七八八了,尤斯塔斯隨即以貴族的優雅方式,擦拭掉粘在嘴邊的食物殘渣。他起身給隊員們打了個招呼,囑咐他們可以自行回到房間休息,晚餐時間再見。
然後,尤斯塔斯就拎起一個之前從馬背取下來的大皮箱,獨自走出了餐廳,朝院子對麵走去。
在走廊上的一角,尤斯塔斯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這是剛剛進門時,看門人巴蒂斯特偷偷塞給自己的。
尤斯塔斯先是瞟了一眼,心下一緊,因為裡麵的內容是遠在維羅納的路易十八世,於數周前公開發布的。上麵寫道:
“戰爭絕對隻能使王權顯得可憎和危險。用血腥的戰爭重新扶上王位的君主永遠無法受到人民的愛戴,因此必須放棄流血的方法,信賴輿論的威力,因為輿論本身就是以伸張正義為原則的。天主和國王很快就將成為把法國人重新聚集起來的巨大的號召力,因此必須把分散的保王主義者,聚集成一個巨大的拳頭。
所以,放下旺代、布列塔尼和其他地區的武器,讓它接受它不幸的命運的安排吧!走一條比較和平、比較不那麼曲折的道路吧!西部地區的保王分子已經過時了,最後應該依靠巴黎的君主主義者,他們為下一次複辟已經準備就緒……猶太人把他們的國王釘上了十字架,從那以後他們在全世界遊蕩;法國人把他們的國王送上了斷頭台,他們將到處流浪。”
最後的落款“1795年9月22日,於維羅納城,在法蘭西王國失去國王統治第4年的紀念日,路易十八世”。
需要說明的,1791年9月22日,就是法蘭西共和國成立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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