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準用嘲弄的目光看著劉粲,欣賞著他因為恐懼而顫抖的可憐模樣,直到劉粲恐懼得幾乎要尿褲子了,他才悠悠的冒出1句:“你真的是匈奴人嗎?”
劉粲喃喃說:“朕不要當這個天子了,朕隻求活命!”
靳準笑著搖了搖頭,說:“你看從高貴鄉公到司馬熾,有哪個天子在皇冠失落之後能夠善終的?這些年你們劉家享儘榮華富貴,也足夠了,該付出點代價了。”
說著打了個手勢,馬上便有兩名甲士大步上前,要抓住劉粲。劉粲眸底掠過1絲絕望,猛然暴起,手中1反間多了1把匕首,刷1下刺向靳準的咽喉。這1擊來得快如閃電,灌注了劉粲所有的精氣神,而且是隻攻不守,全然不顧自己空門大開,他的眼裡隻有靳準的咽喉!
就算是死,也要拉靳準陪葬!
靳準不是嘲笑他不像個匈奴人嗎?那他就讓靳準看看,自己是不是匈奴人!
劉粲的武藝也著實不弱,這含恨1擊來得快如閃電,靳準又被他先前那搖尾乞憐的模樣給騙過了,放鬆了警惕,待到匕首刺過來的時候,他驚得渾身汗毛倒豎,拚儘全力閃避,卻已來不及了,倉促間隻閃開了要害,但劉粲那1匕首卻結結實實刺在了他的肩胛上。
靳準穿了1身軟甲,按理說是可以扛住這1下的,但劉粲所使用的這把匕首是用產自波斯的精鋼鑄成的,可削鐵如泥,那1身軟甲在它麵前跟豆腐沒有任何區彆,噗的1下,軟甲被刺穿,緊接著被刺穿的,是靳準的肩胛。靳準大叫1聲,向後倒退,劉粲搶上1步試圖補上1刀,但靳準身邊兩名甲士同時搶上,封死了他的攻擊路線,兩把長刀同時刺出,噗噗兩下貫穿劉粲的小腹,從後背突出血淋淋的1截。劉粲大叫1聲,不退反進,讓長刀刺得更深,直至及柄。他手中的匕首1揮,那兩名甲士隻覺得咽喉1涼,渾身血液井噴似的瘋狂噴湧而出,瞬間就失去了所有氣力,直挺挺的倒下。
劉粲還要向前,然而又有兩把長刀從後背刺來,後胸入前胸出,其中1把刀刺穿了他的肺葉。他喪失了繼續往前衝的力氣,隻能不甘地發出1聲沙啞的嘶吼,竭儘全力將手中匕首擲向靳準!
直到現在靳準都還沒有從被劉粲捅了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匕首飛來,他本能的用手1擋,擋是擋住了,隻是手臂上又多了1道長長的血痕,鮮血直流。他疼得冷汗直冒,瞪著劉粲,發出1聲怒吼:“你找死!!!”
劉粲也瞪著他,嘴1咧,笑了。隻是此時他渾身浴血,就連牙齒也掛滿了血絲,整個人便如同厲鬼1般。他嘴唇翕動著,想說什麼,但終究沒能說出來便閉上了眼睛,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相信他此時心裡是驕傲的,他終究沒有辱沒劉氏1門的榮光,他是像無數匈奴勇士那樣壯烈地死去,而不是像司馬衷、司馬熾這些無能之君那樣被人當條狗1樣弄死的,他死而無憾了。
靳準終於從劇痛和震驚中回過神來了,瞪著劉粲的屍體發出1聲怒吼:“你這個畜生,竟敢傷我!?”搶過1名甲士手中的長刀,不顧傷口還在不停地流血,衝上去對著劉粲的屍體瘋狂揮刀,連刺帶砍,1時間血漿4濺,劉粲的屍體在他的瘋狂砍刺之下變成了1灘肉泥,隻有那顆頭顱還是完好的。
那些禁軍甲士默然看著這1切,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曾經,他們無數次在暗地裡嘲笑司馬家腦殘,都死到臨頭了還在自相殘殺,可現在同樣的劇情在匈奴人身上上演了,他們何嘗不是在死到臨頭的時候依舊自相殘殺呢?
這並不是匈奴漢國第1次爆發大規模宮變,在8年前,劉聰便1手策劃了1次十分血腥的宮變,殺死了自己的大哥,匈奴漢國的太子,也是這個短命的政權的第2任皇帝,劉和,以及眾多劉和的親信,從大哥手中奪取了皇位。但這1次的宮變卻非比尋常,它的特殊之處就在於,發動它的不是某位不甘屈於劉粲之下的皇子,而是權臣!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這意味著西晉那些優良傳統真的傳到匈奴漢國了。
不過,這跟他們這些軍士有什麼關係呢?他們隻想用劉粲的人頭換1條活路,僅此而已!
將劉粲的屍體剁得稀碎後,靳準依舊不解氣,喘著粗氣對身邊的甲士說:“去,將他的子女全給殺了!將劉氏皇室的子嗣全給殺了,1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