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棉花這種事情自然是用不著他操心的,這種活沒啥技術含量,有手就行了。
剝棉籽這種活同樣用不著他操心,還是有手就行。
但是如何將一堆蓬鬆的棉花變成一床柔軟暖和的被子,就讓他很頭疼了。
放現代,這事根本就不用愁,一切交給機械就行了。但是這個時代有個屁的機械,所有工序都得純手工搞定的!
這可就擊中了他的要害了,他沒學過這個啊!
開玩笑,身為二十一世紀的大好青年,誰會去學這種繁瑣的、累死人不償命的手藝嘛,想要棉被直接到商店買就行了的。然而這個時代沒有商場,沒有流水線,啥都沒有,想要什麼隻能自己動手做,做不出來?做不出來你就哭去吧!
李睿唉聲歎氣,早知道這些手藝這麼有用,他說啥也要找老彈棉匠拜師,好好學一學了,現在好了,隻能根據一些在電影電視裡看到的零星片段自己摸索那門古老而繁瑣的手藝了!
他硬著頭皮,讓工匠幫忙把彈棉花的家夥都給整了出來,然後動手處理棉花。首先是鏟棉,把剝掉了棉籽清理掉了雜物的棉花放到棉鏟上用力扯動,將成團成團的棉花纖維扯碎。當然,他可不會老老實實的自己動手把五六十斤棉花鏟完,他隻是嘗試著鏟了一些,覺得自己已經掌握了這門手藝,便讓許渾、李沃、李亮這幾個工具人上陣,學著他的樣子鏟棉。
反正這活也沒啥技術含量,隻能算是入門級彆的。
諸葛慧也過來看熱鬨。這段時間這妹子一直在跟火器死磕,變著花樣去琢磨著如何製造火槍、大炮。她甚至嘗試著用鍛造的方法去製造大炮,具體操作方式就是先采用百煉鋼的工藝將鐵乾錘百煉,將裡麵的雜質析出,使其達到中碳鋼的強度,然後像卷槍管那樣用水力鍛錘將鋼胚鍛打成圓筒,再把幾個圓筒用鐵箍連接起來,然後用鑽子將內膛打磨光滑……一門炮就算打造成功了。她試造了一門,效果還不錯,能夠發射十斤重的鐵球,隻是漏氣比較嚴重,大大影響了射程和威力。同樣,這玩意兒的份量也不容輕視,總重量超過乾斤,搬運起來非常困難,看著就蛋疼。
這兩個問題她一直都沒能找到解決的辦法,想得腦殼都疼了。
“你這是在做什麼?”她看著李睿背著彈棉弓,用木錘敲擊著弓弦,讓顫動的弓弦彈起大團大團棉花,不禁好奇。
李睿戴著個用麻布做的口罩,一邊像模像樣的彈著棉花一邊說:“哦,我在彈棉花。”
諸葛慧問:“彈棉花乾嘛?”
李睿說:“將它彈到鬆軟輕盈,然後壓實,做成棉被!”
諸葛慧歪著頭問:“那為什麼不從一開始就將它壓實,省去這道麻煩的工序?”
李睿說:“沒彈過的話棉花纖維成團成團的,根本就不能緊密結合,壓都壓不緊。”
諸葛慧似懂非懂。彈棉花是個非常累人的活,得持續好幾個小時,本力不好的人怕是得直接累垮。李睿有這樣的體力,不過有工具人可以用,最關鍵是那幾個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工具人還在一邊躍躍欲試,不用白不用,所以在彈了一陣子,確定那幾個工具人都看清楚了之後,他很乾脆的放下手中的工具退到一邊,那幾個工具人人手一副彈棉弓,興致勃勃的上前,用木錘噔噔噔的敲著弓弦,將棉花彈得跟鵝毛大雪般漫天飛舞……
真不愧是一幫肌肉猛男,彈個棉花都這麼來勁!
由於是試驗品,所以第一床被子弄的是迷你版,一米三長一米六寬左右的樣子,工作量並不算大。來來回回的折騰了半天,棉花彈好了,李睿拿來編線工具和紗線,由心靈手巧的繡娘上陣,利用這些工具用紗線給棉花編了一張細細密密的紗網,將棉花牢牢固定,然後就是用木磨盤一點點的壓,一點點的磨。然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在木磨盤反複的壓、磨之下,原本蓬鬆的棉花一點點的變得緊密、平整,最後變成了一張約莫兩寸厚的棉被胎。李睿讓人拿來被單,把棉被胎塞進去,封好,嗯,感覺還不錯!
隨手將棉被卷成一卷塞給在一邊看得津津有味的司馬詮:“皇上,你的!”
司馬詮看著棉被上那個秋田犬狗頭表情,一言難儘:“這也太醜了啊!?”
李睿嗬嗬一笑,說:“不要被它的外表迷惑,內在才是最重要的!”
司馬詮癟著嘴說:“內在也很醜!”
那是,畢竟是練手之作,很多地方都沒做好,醜是理所當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