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請住持師兄圓寂
盛京寺,經法堂釋了大師,屬於天郎佛國的異類,半道來的盛京寺,修身走的是功德之路,而住持空空大師為首的正統,走的都是香火之路。
功德之路修行不易,都是靠自身一點一滴積攢而來,所以他這一脈,僅有一個弟子,那便是早前還隻是區區築基的一善。
一善天資極好,但築基以來修為遲遲不得寸進,同期的和尚資質不如他的都有不少已經百煉,所以寺裡人們表麵上不說,內心對修功德之法卻是嘲笑有之,不屑有之。
但就在不久前,一善曆練歸來,讓大家看到了一場彆開生麵的天劫,已及一種全新的修行之法。
二品直接升五品,天劫是聞所未聞的佛手雷,梵音渺渺,佛光衝天,使得雷霆中渾身金光的一善頗有神佛之資。
這讓先前鄙夷功德之法的師叔輩都出現了一絲動搖和隱憂。
正值此時,修為千年不曾更進一步的空空大師有感壽元將近,覺得香火之路難以為繼,猶豫是將住持之位禪讓給香火一脈的空憫,還是給釋了。
他看完一善的天劫,心中自是有感功德一脈可能會給盛京寺帶來全新的將來,所以更傾向於將主持之位給釋了,但空憫在寺內支持之眾完全碾壓釋了,他正愁如何讓大家轉變觀念,自己和一善這顆引發他看到希望的功德一脈獨苗就雙雙出事了。
事情是從一善成功度過天劫便已經悄然開始醞釀。
這件事引來了戒律堂的關注,一善等來的並不是嘉獎。
中間盤膝而坐的空空大師一身素色僧袍隨風鼓蕩,周遭梵音渺渺。
他有些疑惑,於是上前找到相熟的農戶,問到:
“阿彌陀佛!魏叔,你們今天怎麼都在這裡?佛堂也沒開門啊?”
一善被沒收了身上的一應器物,關入了戒律堂。
而六位農家姑娘都是近些天身體不適染了病,到佛堂裡誦經祈禱病魔褪去的,不知道為什麼就和六王爺在裡麵鬼混了起來。
直到血雨漸停。
一善一巴掌拍死了那個內堂裡的和尚,將正搓著燃香的幾個和尚也打得不省人事,修為儘喪。
釋了大師不過也是個金丹圓滿的修為,卡在金丹期上百年不曾寸進,住持卻將經法堂交給他打理,同級職務的大師可都是七品以上,寺裡對此早有微詞。
正說到這裡,佛堂有人打開門,在門外的香爐裡點燃了新的一波燃香,然後又回去關上了門。
登時豎起了眉頭,這香裡有迷人心智之物!
佛堂外的一善登時化作了怒目金剛!
隨即神識散開,探入佛堂內部,隻見佛堂裡幾個和尚正在手搓著燃香,那配料裡分明有他記憶裡再深刻不過的東西,神仙散。
此時的空空大師閉關的菩提小院裡。
在懷榕山山頂的靜室裡安心等著師兄來和自己聊兩句事情的後續,但師兄一直沒再來過,連飯食都不曾送來,一善也隻能耐著性子等。
可這間佛堂為什麼大門緊閉?不是應該開門講經,帶領大家一起嗎?
他聽說住持的壽元將近,各大佛堂和寺廟都在鼓勵信眾誦經禮佛、貢獻香火之力,好讓住持能在最後關頭再拚一把,說不定能一舉突破到九品,那不僅是盛京寺之幸,更是天郎乃至天下之幸。
往常查明宗門印信真偽之後,頂多一兩天就能成功登記,拿到加刻仙律的印信。這一次光查印信就用了十來天,一善大為光火,去找衙門的人理論,卻被告知印信塔在翻修,他送來的印信被送到城外的彆塔核對了,那邊沒回消息,他們也沒辦法。
彆人或許不知道,一善是知道的,要真打起來,空空大師也不一定乾的過他師父,不然他也不會那麼寶貝身上那張師父的分身符了。
空空大師雙目緊閉,不曾張嘴,聲音卻在院中響起。
才有人聲憤怒呐喊:
“好你個一善!即便神仙散是你的心魔,你怎能如此輕易墮入魔道!殘骸同門至此!”
一善麵色頓時一凝,大步跨出了房門,一抬頭,差點被一具墜落的屍體砸中。
一善隻能自己去彆塔催促他們快些回複。
時而一縷縷狂風將小院的矮牆瓦片卷得粉碎,將院中的植被催折碾滅,將院中的屋舍層層絞毀,將那殿中的閉目慈佛撞成金色的沙粒……整個小院荒蕪一片,隻剩零星房屋地基仍埋在土裡露出一截,混濁的卷刃之風呼嘯盤旋,不肯褪去……
而那些正在製作的燃香,都是鄉民農戶們花了捐獻銀子換的,本是要拿回家繼續焚香禮佛之用,被一善一把火燒成了灰燼。
為什麼?!之前明明一點感應也沒有,打開門之後確是這般景象,他沿著山階一路向下,目之所及全是鮮紅的煉獄,連山腰石台上他常喜歡爬的那顆千年老榕上,都掛滿了僧衣鮮紅的身影。
這六王爺要是還活著還好,把這六個未出閣的姑娘納了做妾便是,當王爺的妾室他們家裡也不會有什麼不滿,可偏偏六王爺橫死當場,這六個姑娘清白沒了,也無顏麵苟活,紛紛在當日夜裡自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