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楊小濤從人群中出來的時候，就感覺肩膀上濕乎乎的，一抹還有些黏。
不用想就知道是啥。
回頭找始作俑者，卻發現一個個都差不多模樣。
就是矜持點的鵬總也是雙目赤紅，淚珠湧動。
這群老家夥，就不能矜持點啊。
然後看向一旁偷笑的王老，楊小濤感覺這絕對是他的傑作。
就在楊小濤準備上前理論的時候，突然眼前多了一道人影，隨後就見張老走到跟前，目光銳利，緊緊盯著他。
“張，張老，您要乾嘛？”
看著一言不發的張老，楊小濤有些摸不著頭腦。
“楊小濤同誌，我代表整個航空隊，感謝你。”
刷
敬禮！
刷
更多的人向著楊小濤敬禮。
此刻，楊小濤有些手忙腳亂，可很快就沉穩精神。
他也是其中一員。
雙腿並直，挺胸收腹。
刷
回禮！
“沃爾，我，我們投降吧。”
黑鳥中，塞斯納已經放棄了呼叫，背靠在座椅上，突然開口。
“閉嘴！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沃爾反應過來立馬嗬斥著。
可塞斯納聲音更是帶著哭腔，“沒有回答，沒有任何回答。”
“他們拋棄了我們，他們將我們當成了棄子。”
“沃爾，我們已經做到最好了，我們已經儘力了。”
“我們對得起這份工作，沃爾，我們投降吧，還能活下來.”
“閉嘴！該死的，你給我閉嘴，你個蠢貨！”
沃爾臉色赤紅，“投降，你怎麼能說出這麼混蛋的話？”
“塞斯納，記住，我們駕駛的是最好的飛機，我們上飛機的時候已經簽過協議了，你想要自己的付出都被收回去嗎？”
“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愛人”
沃爾怒斥著，卻沒發現塞斯納的臉色越來越猙獰，當他說到愛人的時候，塞斯納猛地爆發起來。
“見鬼，閉嘴，閉嘴！”
“不要提那個賤女人，我在這裡出生入死，她卻在花天酒地，知道我打電話時聽到什麼聲音嗎？”
“你覺得我會聽不出嗎？這該死的賤人。”
“我死了，什麼都沒有了，而她卻拿著我的撫恤金去找另一個男人過著瀟灑的人生，這就是現實。”
“這就是我們該死的命！”
塞斯納就跟點燃的爆竹，在這一刻徹底炸了。
什麼保密協議，什麼家人，什麼愛人，在這一刻都比不上他的性命。
這次任務本來就不在他們的出勤中，這次任務都是那些該死的‘老爺’們私自的行為，他們隻是受害者。
“塞斯納，你，你閉嘴！”
沃爾也暴怒起來，因為塞斯納說的，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而他的妻子，就是他戰友的，前女友。
可惜，他的戰友在一次飛行任務中撞了飛鳥，連一具全屍都沒留下。
而他接替戰友，照顧對方的家人。
如果他犧牲了，那
那他的妻子，女兒，也將成為彆人的，家人。
這一刻，沃爾雙目赤紅，無法保持平靜。
身後，兩架飛機已經拉近了距離，剛才兩串子彈掃過來，其中一枚命中了左側的機翼，讓他控製起來更加費力。
在劫難逃！
沃爾清楚，最後的時刻就要到來了。
駕駛艙裡突然變得安靜。
“塞斯納，沒錯，這就是我們的命。”
“你我踏上這戰場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這是我們的命。”
“放心吧，兄弟，有我陪著，咱們，不孤單。”
沃爾突然深情的說著，仿佛一切都看開似的。
可惜，在他身後的塞斯納卻不這樣想。
“沃爾，對不起。”
突然間，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接著就聽到塞斯納繼續說道，“我不想死。”
沃爾感到不妙，可下一秒，他突然感覺到腦袋被撞了一下，視網膜裡最後的景象是一團血霧。
臉上的不敢置信迅速凝結。
接著，沒了意識。
啪嗒
身體歪倒在一旁。
塞斯納握著飛行員自衛的柯爾特M1911A1型手槍，神情猙獰。
“沃爾，我不想死。”
“更不想跟你一起死。”
“我喜歡的是女人。”
塞斯納冷靜的說著。
這一刻他並不後悔。
因為他了解沃爾，雙方在一起共事多年，他知道沃爾絕不是貪生怕死的人。
最後的結果，要麼是飛機被淩空擊毀，要麼是被他駕駛撞在地上。
而前者明顯可能性更大。
尤其是現在，兩架敵機已經拉開架勢，槍口已經對準了他。
此刻，這架黑鳥，已經失去了逃跑的可能。
唯一能做的，就是投降。
此刻，塞斯納迅速接過飛機的掌控，然後將通訊全部關閉，雷達關閉。
隨即駕駛飛機降低速度，穩住身形，接著，搖晃機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