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刀疤強:林sir托我向諸位問好。
正在他想著的時候。
二層樓閣的大門突然打開,刀疤強推門而入。
沙旺又驚又怒,怒喝道,“發生了什麼?不是讓你守在外麵嗎!”
蔣天養在如今的洪興,人生地不熟,最能夠依仗的,反而是刀疤強,再加上這次咒殺之事刀疤強立了大功。
所以整個法壇,都是刀疤強和刀疤強的手下駐守的。
刀疤強臉上的刀疤扭曲起來。
他原本就不好看的臉因為狂笑變得猙獰,就像是一隻豺狼。
但他真的忍不住啊。
這種所有人都被他玩弄在鼓掌之間的暢快感。
這種背叛一位位大佬,踩著他們屍體上位的背德感。
果然,跟著林sir,自己才找到了生命的意義啊。
刀疤強拔出手槍,冷笑著說道,“林sir托我向諸位問好。”
砰。
下一刻子彈出膛。
沙旺在刀疤強狂笑的時候,就感覺到不對勁,但當對方拔出槍的時候,他卻不屑一顧。
就算自己現在騰不出手,但是這座法壇不毀,尋常子彈怎麼可能傷得了自己。
但下一刻,子彈穿胸而過。
沙旺捂著胸口,不敢置信地看向祭壇中央。
那件他投入鬼骨陰火之中的警服早已經變了模樣,變成了一件他最近換洗的衣服。
那一根根原本屬於灣仔警署眾人的頭發,也變成了在場降頭師們的頭發。
在幻術解除的瞬間,降頭術已經完成。
恐怖的鬼骨陰火洶湧澎湃,化作慘綠色的龍卷,將整個小樓照亮,瞬間吞噬了在場所有降頭師的肉身。
確定沒有危險之後,牆角的陰影顯形,化作一隻斑斕大虎,虎魄忌憚和興奮地看了一眼慘綠色的火龍卷,然後張嘴一吐。
狂風吹散了沒有人控製的鬼骨陰火,露出幾個被灼燒得神誌不清的魂魄。
虎魄大嘴一吸,將魂魄吸入口中,然後滿足地舔了舔嘴。
······
狀元樓內,沒有了降頭師法力的支持,娜迦蛇頭哀鳴一聲,氣息跌落到穀底,甚至連本身的形體都要維持不住。
林玄機興奮地咆哮一聲,揚起右爪,手臂肌肉在鱗片的覆蓋下也清醒可見,右爪猛地插向娜迦顱內。
整條娜迦蛇瘋狂地掙紮起來,數十米的身軀如同攻城錘一般,輕易撞破牆壁,撞斷廊柱。
本來就搖搖欲墜的狀元樓在這迅猛的撞擊下,一層層開始向下塌陷。
林玄機右爪配合左爪用力一撕,整條娜迦蛇從中間被撕開,身體化作猛毒四溢。
林默生皺起眉頭,加大了辟毒金剛之力的輸出。
如果今天不解決這猛毒的話,恐怕整條花街都再也住不了人。
林玄機一把抓住想要騰飛逃走的舍利龍氣,然後也運使真龍之力,幫助林默生清洗猛毒。
轟隆聲中,整座四層樓高的狀元樓最終坍塌,煙塵四散。
今晚駐守在狀元樓外的古惑仔們還沒有看清楚了發生了什麼。
隻見幾道身影瘋了般從狀元樓中竄出。
地中海何光驚慌失色。
他素來以保全自身性命為第一要務。
本來就沒想過要和林默生硬剛。
當然,如果林默生是紙老虎,他也不介意順手而為。
但眼下哪裡是什麼紙老虎啊。
乘龍禦天是真的。
甚至這隻是林默生實力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
“想跑,晚了!”
煙塵之中,林默生雖然主要的精力被牽扯在消除猛毒之上,但對付連天人合一境都沒有跨入的抱丹武者,他就像是碾死螞蟻那麼容易。
一縷縷刀罡隨著林默生的話語湧動,就像是活物一樣纏繞上飛逃的大梵和地中海。
地中海身上丹勁化作渾圓,包裹住自己全身上下,蕩開刀罡。
但如同銀絲般的刀罡實在是太多了,一縷縷裹上來,根本不給地中海掙紮的機會。
他突然靈光一閃,對著林默生吼道,“我投降,求林sir收留!”
刀罡頓了半秒鐘,下一刻,斬斷了地中海的頭顱,“不需要。”
一位位從狀元樓僥幸逃生的古惑仔們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刀罡追上,然後繞著脖子一圈,留下一道細如發絲的紅線。
上弦月如鉤。
煙塵在月色之中散去。
花街的古惑仔們才看清楚銀絲的源頭。
林默生立於廢墟之中,手中關刀微微抬起,離地三寸,身後明王像淡金,丈六巍峨。
一條黑色的真龍,頭角崢嶸,興奮,孺慕地盤著身子,一圈圈圍繞著林默生,手中抓著一枚雲氣繚繞的舍利。
銀色的刀罡從關刀之上落下,隨著月光,將整條街纏繞住。
剩下的所有人都不敢動彈分毫,因為剛剛動的人都死了。
然後現在他們就像是屠宰場中被懸掛起來的羊羔,真的隻能夠任人宰割。
時間流逝,每個人都感覺度日如年。
消減完猛毒,林默生一步步走向蔣天養,手中青龍偃月刀下沉,似乎要解決完今天的事情。
當林默生走到蔣天養麵前之時,他噗通一下坐到地上,艱難地從喉嚨裡麵擠出兩個字,“不要。”
如果是直接被林默生砍了,蔣天養覺得自己還不會這麼失態,但是在一堆碎屍中,等著屠刀落下,對精神的煎熬不亞於嚴刑。
突然,從旁邊竄出一道黑影撲向林默生,身上亮起一層血紅色的煞氣,蕩開銀白色的刀罡。
“是刀疤強!”
有個洪興的打仔忍不住驚呼道。
大家都沒有想到,刀疤強居然會來送死。
關刀斜斬,林默生隨手就將刀疤強掃飛,刀疤強口吐鮮血,不過還是掙紮著看向林默生,拚命爬向蔣天養,將他護在身後。
意思已經不言而喻,要殺蔣天養,就從他屍體上走過。
林默生心領神會,這刀疤強演技滿分,回頭給他加個雞腿!
他一臉英雄惜英雄的樣子,歎息說道,“是條漢子。”
然後轉頭看向已經被嚇得呆愣住的蔣天養,“收回我剛剛的話,社團或許還是有一些真性情的人,所以我決定再給你們一次機會。”
“記住,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說罷,他手中關刀一甩,精準地斬斷蔣天養兩根手指。
後者痛苦地直冒冷汗,不過不敢吭一聲。
林默生越過蔣天養,當先走出狀元樓,抬頭看向天空。
明月當空,照破魑魅魍魎!
他感歎了一句,“今晚月色不錯。”
他掃視了一下剩下的社團成員,首惡已誅,剩下的罪不至死。
林默生稍微睥睨地看向這些人,手中青龍偃月刀橫舉,“怎麼?你們也想要攔某家去路不成?”
所有人都不敢對上那對黑色的眸子,人群如同海潮,偃月刀所指之處,自然一分為二。
林默生隨手將青龍偃月刀抗在肩上,大步走出花街,一如他來的時候一樣。
“霸王在世,不過如此。”
不知道是誰在寂靜中感歎了一句,所有人都心有戚戚地點頭。
這時候才有人敢踏入狀元樓廢墟查看,不過還沒有等他們進去之後。
刺鼻的血腥氣和猩紅的破碎屍體就直接灌入腦海。
看到這一幕,一位古惑仔終於忍不住,哇的一下吐了出來。
他看向旁邊的同伴,忍不住說道,“要不這次之後,我們不當古惑仔了,去賣奶茶吧?”
這江湖真的沒有他原本以為的精彩。
或者說實在是太精彩了,以至於他覺得自己有點把握不住。
半個小時之後。
警方封鎖了花街。
當老馬看到已經成為廢墟的狀元樓,和一具具被抬出來的屍體的時候,心都已經涼了半截。
這讓老馬想起了當年和風老四搭檔時,被支配的恐懼。
沒日沒夜地寫報告,向上麵解釋,收拾爛攤子,安撫群眾。
甚至做被嚇傻的犯人心理工作,讓法官不要認為自己在警局嚴刑逼供。
他從旁邊警員那裡要來電話,沒好氣地撥通林默生的號碼,怒吼道,“伱人在哪!”
林默生懶洋洋地接起電話,說道,“洗了個澡,正準備睡覺。”
馬魏明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心情平複下來,然後走到一邊,小聲說道,“你何必弄成這個樣子呢?”
“前天在城隍廟那樣不好嗎?勾了魂,用私刑,不對,用城隍律法教育他們,何必弄得這麼血腥,你讓我怎麼寫報告?”
林默生輕笑一聲,“他們襲警誒。”
馬魏明一時間再也忍不住,“行了,你小子彆在我麵前扯犢子。”
林默生想了想,確實,自己可以拍拍屁股,但難為老馬就不好了。
他斟酌了一下說道,“你就這麼寫,社團襲警,總體可控。”
馬魏明挑了一下眉,“這麼寫可以過關?”
然後就聽到林默生說道,“接手這個案子的人覺得可控就算過關,反正死幾個古惑仔而已,還是他們先動手的,那些人也不想要我變得不可控。”
掛斷了電話,馬魏明猶猶豫豫地推車走到了正在做筆錄的蔣天養麵前,臉上堆滿了職業笑容,“蔣先生啊,你不要害怕,你現在已經在我們警方的保護範圍之內了。”
說著,他看了眼繼續被抬出來的屍體,想要善後,還需要蔣天養的口供。
需要他說出‘是我們主動襲警,林默生隻不過是被動反抗’這句證言。
嗯,我們是職業警察,就算麵對窮凶極惡的犯人,也要遵守法律嘛,絕對不會屈打成招的。
他伸出手掌,蔣天生嚇了一跳,往後跳了一步。
今天林默生已經將他的膽氣嚇沒了,他現在就像是一隻惶恐的野獸。
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他心驚膽戰。
不過馬魏明隻是伸手幫助蔣天養彈了彈衣服上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