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世界的光明與黑暗,體會過人性的複雜多變,和喜怒無常,做到不急不躁,風輕雲淡,和光同行。”
李建昆頓了頓,望向八一:
“以前我們公社有位教書先生,清末民初年間出身,前幾年過世了,公社的人都說,他妻子是被鬼子給害死的。
“因此某段時期,他棄筆從武,轟轟烈烈乾過革命,斷了寫字的右手,跛了一條腿。
“他後來學會用左手寫字,一手毛筆字,堪稱一絕。
“五十來歲時,他送走自己的大兒子,悲痛欲絕。
“數年後,他又送走大女兒,痛哭一場。
“再數年,他送走二兒子,關起門來暗自悲傷。
“往後,他挨個送走了自己的六個子女。據說他送走最小的兒子時,坐在墳頭唱了一宿的越劇,公社的人都說他瘋了。
“第二天,他像往常一樣出門遛彎,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我們那地方,隻要誰家有點講究事、犯難事,都要去請教他。
“他不會給什麼仙人妙計,但總能恰到好處的見效。
“不會讓求他辦事的人高興壞,也不會讓求他辦事的人糟糕慘。
“猶記得他下葬的那天,全公社每家每戶都有人來送行,殯葬隊伍綿延數裡地。
“這位先生,是我所熟悉的、最見過世麵的人。”
李建昆的一番話說完後,包廂裡集體沉默。
啪啪!
良久,也不知道誰帶頭鼓掌,掌聲響成一片。
岑主任一陣赧顏道:“虧得我苟活五十載,還忝為人師,對世間道理的理解,遠不及李經理透徹。”
李建昆含笑擺手,然後望向八一。
“哦,我明白了!世麵,其實就等於活得久對吧。”八一一副茅塞頓開的模樣。
一名老師捂著臉說:“八一啊,你吃你的飯吧。”
包廂裡哄堂大笑。
“如果你們成為華電的職工,通關口岸站在樓頂上都能看見,華電總部還在港城,出國,是個很難的事嗎?”
李建昆補充說。
……
隔日清晨,這些學生們見到丁倫時,告訴後者:他們決定全體留在華電。
正是他們的意見一致,才促使計劃能夠這麼快落實。
岑主任今天上午打電話回清華,校領導得知情況後,詫異問:“一個都不打算去留學?陳昭呢,他可是被哈佛錄取了?那邊真有這麼好?”
岑主任:“嗯,很不錯,學生們再深造的條件有,待遇也好,說實話領導,咱們那點待遇,連他們的腳趾頭都比上,還能照顧家裡……”
巴拉巴拉。
校領導(沉思良久):“那行,簽吧。”
這群學生暫時跟隨老師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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