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恐怕隻有沐馥知道了。
之前沐馥抱著一絲僥幸的期許,誰知道聽說唐恩弘準備回來後,越發局促不安。
沒有在建康當場發作出來,那證明唐恩弘是知道這件事對於譚軍的危害性,他想偷偷地處理。
按照這位軍長以往的脾氣,恨不得能將沐家扒下一層皮的風格,她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她不停地吩咐采兒通知各處的崗哨聯絡信息轉移地點,另一邊又讓劉黎茂加緊找到唐家危害到譚家的證據。
那封信,隻有她自己知道是怎麼回事。
雖然是一封看似很平常的信,但是裡麵包含了新的對接暗號以及他的身份證明。
原本的計劃是那邊通報情報傳遞信息時,各自證明身份然後傳遞消息就好了。
可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這封信壓根就沒用上。
根據醜宏的描述,這家夥出事後壓根就沒有回家,而且那封信絕對還在家中。
“你也彆太擔心了,這封信如果真的落在了唐恩弘手上也沒什麼,上麵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不是。”劉黎茂從房間裡出來,看著沐馥在客廳裡發呆。
“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想著當時如果換一種字跡寫了送過去,說不定也不會讓大哥為我們擔心。現在還沒告訴大哥呢,也不知道後麵的變故他會怎麼想。”沐馥說著說著,紅了眼眶。
“自從沐家出事後,他一直都在為我擔心,即將又要迎來一場大的風波,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住。”
“沒事,那封信上並沒有提到任何信息,那我們就能在譚司令那邊圓回來。”
“我安排的那些人已經全部轉移到安全的地方,現在我作為策應建康的目的也已達到,接下來軍政辦公廳裡就看有沒有什麼值得傳遞的情報了。你那邊對於即將要除掉的人,有什麼線索了沒?”
“暫時還沒有,他們將人抓去,應該會讓他活幾天,至少得讓他立功他們才能向建康方麵請功。不過有點奇怪的是,這一次抓到的人並沒有送到滬鬆警備司令部的情報處,直接被關押在法租界的巡捕房內。”
“申城裡麵的重要人員全部都轉移出去了,他哪裡來的立功情報。或許並不用我們動手,那人就會……”
話還沒說完,走廊的一頭就看見冬子端著牛奶和麵包出現了,兩人隨即停止了對話。
“廚房早餐還等會兒,你們先墊下肚子。”冬子微微一笑,仿佛沒聽到剛才的事情。
他將餐盤端到茶幾上,自己則離開了客廳。
“你們今天這麼早呀。”沐璟開門後,忍不住打著哈欠。
“我們哪有大哥辛苦,自從錢莊的事情平定下來,大哥反而更忙了呢。”劉黎茂說得有些心酸,大哥的注意力很少在沐家了。
“這哪裡是大哥想忙的,明明是林部長的各種詢問罷了。”沐馥捂嘴笑了起來。
“看來軍政辦公廳裡挖的高技術人才也沒什麼用嘛。”
“你們可彆說了,我們就與隔壁一牆之隔,還怕他們聽不到嗎?”沐璟被他們逗得,瞬間瞌睡全無。
他樂嗬嗬地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他也就這幾天問,有些事情還是不能看書本,得結合實際才行。”
沐馥給他遞過去了麵包和牛奶,打趣道:“誰叫我們大哥看經濟形勢,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呢?自然是誰都比不過的。”
“是啊是啊,到時候我們放心大膽的在外麵闖,家裡還是得交給大哥來打理的。”劉黎茂點頭附和。
“你們呀。”沐璟寵溺的搖搖頭:自己還是不要多想了,希望自己想的那一點能晚一點到來吧。
自從沐馥回到這個家後,到處都充滿歡聲笑語,沐璟隱隱約約又聽到了秋水銀鈴般的笑聲。
“吃飯了,吃飯了。”德叔走到客廳裡來通知:“大小姐可要一直當開心果下去,這樣家裡永遠都是熱熱鬨鬨的。”
“聽見沒,德叔說喜歡看你做糗事被我們笑呢。”劉黎茂嘴巴一抿,生出了打趣的心思。
“明明是你出醜,哼,咱們彆理他。”沐馥說完,拉著沐璟的胳膊往餐廳裡去了。
唯獨他一個人在後麵慢悠悠地走著,笑嗬嗬的。
沐璟知道,他們三人之間,隱約可以察覺一種緊張的氣氛,但又不是對內的。
他們既然不肯說,應該是沒到能對他說的時候。
於是,沐璟暗自希望,他們擔憂的那件事能一帆風順。
他在這個世界上活著的意義,也就隻有他們兩個了。
真出什麼事情,他哪裡來的臉去見父母呢。
他們吃飯時的故作輕鬆,也是為了讓自己少一些顧慮吧。
沐璟苦笑:這兩孩子,從小到大就知道怎麼心疼人,自從知道自己經常會去秋水的墓地,這兩孩子每次提起秋水都小心翼翼地看眼色。
他們哪裡知道,自己隻要他們平安幸福,至於其他的事情就不想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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