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denture,縮寫為ai。
譯為《亞伯蘭罕血統契》,是秘黨的核心契約。
其中包含著秘黨成員規則,血統保密條例等一係列混血種必須遵守的鐵則。
其下屬文件中有大量關於血統研究的文件檔案,是《亞伯蘭罕的血統契》的成立基礎。
其中有一條血統規則是這樣闡述的:“混血種個體對體內的龍血進行提純之後,其純度隻能上升而無法下降。”
這一條被稱為血統不可逆法則。
因為血統不可逆法則的存在,混血種的世界是秩序的,高血統負責危險的屠龍任務也享受著大量的資源,低血統從事後勤和其他工作,為屠龍事業添磚加瓦。
那個時候,整個混血種群體嚴令禁止任何人以任何方法私自提純血統。
違反這道禁令的人相當於和整個混血種社會為敵。
直到一個人的出現。
梅涅克·卡塞爾。
獅心會的初代首領,傳奇屠龍者,卡塞爾學院奠基人,秘黨最新一任領袖。
他所帶領的獅心會從冰海殘卷中發現了某種技術並使之還原,命名為“暴血”。
該技術的原理是通過弱化人類意誌,來使龍族基因呈現壓倒性表現,以此來提升血統純度,增強臨場的戰鬥力。
但代價就是隻能一步一步靠近界限的血統,和無數墮落成為死侍的同伴。
無奈獅心會隻能將這項技術列為禁術,規定隻允許獅心會內部的核心成員學習和使用。
事已經年,怕是已經有很多人都不記得有這麼一項技術的存在了。
但不可否認這項技術促進了混血種社會對於血統的研究。
至少人們能夠確定血統不可逆法則是真實有效的,而不會總是懷疑那是高血統為了掌控低血統而編造出來的條例。
但有好就有壞,暴血技術打破了《亞伯蘭罕血統契》的禁令,開了一個不好的頭。
從此,大量的血統研究者湧現出來,甚至有許多不怕死的混血種開始研究龍血藥劑,不切實際地渴望著從那零星的龍血中竊取王的權柄。
這些人很聰明,他們從來不會將研究成果用在自己身上,而是尋找一個實驗體。
比較笨的會直接綁架,聰明一點的會選擇誘拐和哄騙。
更聰明的則會借用官方的力量。
曾經卡塞爾學院的血統研究室就爆出一件秘聞,說一名研究員私自製作龍血藥劑注射到檢測學員的體內,使之跨過界限導致血統暴走。
這件事後來很快就被平息了下去,源稚生也不清楚事情的真實性,但這件事給源稚生提了一個醒。
繪梨衣會不會就是類似的受害者?
有人想要進行某種實驗或者行動,所以在進行之前將繪梨衣作為實驗體進行研究?
最一開始提出要將繪梨衣保護起來的人好像是……老爹?
源稚生的腦海裡浮現出大家長橘政宗的威嚴樣貌,甩了甩腦海把這個猜測抹去。
不可能不可能,老爹從小把我和稚女養大,對待我們視若己出,繪梨衣也是他的乾女兒,不可能是老爹做的。
源稚生下意識的否定了自己的猜測,轉而又思索起其他人的可能性。
顧北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麵上,發出一聲輕響:“源兄在想什麼?”
源稚生搖了搖頭:“沒什麼,隻是在想內鬼的問題。”
顧北了然。
有一說一,如果兩個人的關係可以再親近一點,到路明非楚子航那種程度,顧北說不定就主動出手幫源稚生解決這個問題了。
方法也很簡單,直接把相關人員湊在一起,雙全手挨個摸過去,就憑這幫普通人和混血種,他們加起來靈魂之力估計還沒有諾頓一口一口老痰有勁。
顧北能把他們底褲什麼顏色的都摸出來。
但這畢竟是源稚生的家事。
顧北不了解蛇歧八家的概念,但既然是家族的問題,那麼就要家族內部解決。
顧北還不想加入什麼家族,他和源稚生的關係也沒有好到那種地步。
這次幫助繪梨衣,一是因為繪梨衣,二是因為顧北自己,三是為了前世的兄弟。
如果沒有這幾條,顧北才懶得趟這趟渾水。
“顧兄,繪梨衣的血統什麼時候可以……”
顧北點了點頭:“隨時都可以。”
源稚生麵色大喜,這種事當然是趕早不趕晚,況且繪梨衣已經維持這種狀態十幾年了,如果能夠早日脫離樊籠,那對繪梨衣來說也是一個好消息。
不過源稚生還是有些不放心,問道:“顧兄確定可以降低繪梨衣的血統濃度嗎?”
就算親眼目睹了楚子航從半死侍化到普通人那種奇跡,但源稚生還是有些犯嘀咕,畢竟血統不可逆法則是被證實的規則,迄今為止還沒有人能打破這個規則。
就算某個一年降一級的卡塞爾大六學生,降低的也隻是評定等級而不是血統本身。
從某種角度來說,被記載在《亞伯拉罕血統契》上的規則,就是混血種不可逾越的聖經。
而現在顧北要做的,就是違反聖經的規則去行動。
他要讓水倒流,讓樹上的蘋果不落向地麵,讓火焰冰冷刺骨。
從混血種的角度來講,這比龍王是智障還要難以置信。
畢竟有腦子的生物確實有可能出現智障,但真的沒人見過水從海裡爬回山上的。
這裡又不是某個王路飛的世界,更沒有顛倒山。
唯三違反常理的就是龍,異人,和反重力的裙子。
源稚生還是覺得做到這種事情過於匪夷所思了一點。
顧北不言不語,起身朝裡間走去。
源稚生嘴角抽了抽,趕忙起身跟上。
能不能降低血統還兩說,但他必須得看著顧北,防止這家夥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顧北打開裡間房門,繪梨衣正乖巧的坐在那裡,好像從來沒有移動過位置。
顧北也不拆穿,坐在繪梨衣旁邊拿起手柄。
“開始。”
繪梨衣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顧北指了指液晶顯示器,示意她開始遊戲。
繪梨衣眼睛一亮,然後轉頭看了一眼源稚生。
源稚生隱晦地點了點頭。
繪梨衣開開心心的點擊對局開始。
房間內沒有了說話聲,隻剩下音箱裡傳出來的遊戲音效。
顧北的技術和繪梨衣不相上下,二者有輸有贏。
一場對局結束,顧北放下手柄,轉頭看向繪梨衣:“繪梨衣,你想出去嗎?”
繪梨衣的眼睛更亮了,但轉瞬又暗淡下來,瞥了一眼源稚生,然後低下頭,像是一隻被搶了堅果的小倉鼠。
答案當然是想的,但哥哥不會讓她出去的。
顧北當然注意到了繪梨衣的小動作,他伸手按在那柔順的紅色長發上,把少女剛剛洗好的頭發揉成一團:“我是問繪梨衣,和源兄沒有關係,對吧?”
最後的疑問是對著源稚生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