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麵色複雜地看著顧北的鹹豬手,心裡有把這隻手砍下來的衝動,但臉上還是扯出一個冷硬的笑容:“顧兄說的沒錯。”
顧北像是邀功一樣看向繪梨衣:“看,我說的沒錯吧,隻要繪梨衣說自己想出去,我會讓你的哥哥同意的。”
繪梨衣抬起頭,眼神靈動的看向源稚生。
源稚生:“嗬,嗬嗬……說的沒錯。”
顧北你小子等著,你要是沒法幫繪梨衣降低血統,那你就等著看我的童子切快不快就完了。
顧北感受到了從一旁散發的濃烈惡意,但他無所謂。
對他有惡意的人多了,不差這一個。
繪梨衣得到了源稚生肯定的答複,顯得有些活潑起來,拿著筆記本刷刷寫出一行字,認真舉起來給顧北看。
“繪梨衣想出去。”
“很好。”顧北感覺繪梨衣的頭發手感非常不錯,忍不住拍了三下。
繪梨衣當然不明白什麼叫三更天走後門,她隻是覺得眼前這個哥哥的朋友是個好人。
能幫繪梨衣出去玩,就是好人。
顧北無視掉源稚生要殺人的表情,低下頭來,直視著繪梨衣漆黑如墨的眸子。
和初見時的冷漠不同,現在這雙眸子裡滿是歡喜和期待。
顧北認真說道:“繪梨衣,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你做決定,你不是依附於誰的工具,而是獨立的人。”
繪梨衣懵懵懂懂地點點頭,這個小姑娘還從未接觸過世界,在她的世界裡,小怪獸和奧特曼都是真實存在的,世界上有很大很大的海和戴著草帽的王路飛,有五個會使用忍術的村子,還有每次戰鬥頭發都會豎起來的猴子。
有些道理她是聽不懂的,但不要緊,顧北並不希望她能聽懂,隻是希望繪梨衣可以記住。
埋下一顆種子,等待它慢慢發芽長大。
“我叫顧北,記住我的名字,從今天開始你會有一段自由的時間了,雖然這段時間可能不是很長。”
說著,紅色的炁衝進了繪梨衣的身體。
源稚生被顧北的突然舉動整的猝不及防,差點拔刀砍出去,好在他一瞬間就認出了這是消除了楚子航半死侍化的紅色元炁。
不過,這場景怎麼有些熟悉?好像從哪見到過。
按頭……紅色和黃色的光……
到底從哪裡見到過?
繪梨衣感覺自己像是被包裹在了一團水中,但呼吸卻沒有任何阻礙,頓時感覺有趣。
顧北開口道:“源兄,有幾件事我要給你交代一下。”
繪梨衣和源稚生看向顧北,此時的顧北額頭上已經冒出細密的汗珠。
這項工作比他想象地要困難許多,至少比解決半死侍化的楚子航要困難。
並不是因為繪梨衣的血統更高,說實話,在場的諸位沒有一個人的血統能比跨過界限的楚子航高。
但繪梨衣身體裡的情況可不隻有血統,還有摻雜在自有龍血之中的死侍血液的殘渣,以及一些被死侍血液盤踞起來,完全死侍化的器官。
從更深程度上說,借由死侍的血液,繪梨衣的身體內部已經有相當一部分完成了從人到龍的轉變,這是連死侍也無法做到的事情。
所以針對繪梨衣的治療並不能像楚子航那樣一蹴而就,而是要慢工出細活。
顧北本能的感覺這其中有更大的陰謀,但他畢竟隻是通過兄弟們的劇透得知的一部分劇情,並不知道全部的真相。
早知道穿越之前就把好兄弟送的龍族看一看了。
顧北從繪梨衣體內一絲絲剝離龍血,然後通過六庫仙賊轉化成黑色的元炁,彙入丹田炁海。
此時的丹田炁海已經有四分之一的白炁和四分之三的黑炁。
白色元炁是顧北積累下來的元炁,黑炁則是顧北抽取龍血轉化而來。
至於個中區彆,顧北還沒有仔細研究過。
有了新的炁加入,顧北的轉態好了一些,他慢慢開口道:“我將繪梨衣體內的龍血降到最低,但繪梨衣的龍血基礎值太高,就算降到最低也會保留b級的水準。”
“沒關係。”
這一點源稚生早有預料,倒不如說能夠真的降低血統他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繪梨衣的血統會在最低限度維持一個月,但一個月後,血統會逐步開始回升,半年內回升到原本水平。”
沒錯,雙全手可以修改血統,顧北本身也依靠它抽取過自身的血統,不過這個能力是有閾值的。
b級是能根除的最高級彆,一旦血統超過a級到達s級或者很高,那個抽取龍血的效果就會依次遞減,從b級的徹底消除,到降低血統濃度維持一定時間。
在顧北對於雙全手的使用中也明白了其中的原因:血統因子。
低血統的血統因子與人類基因呈現絕對劣勢,被抽取時,血統因子被人類基因驅逐,所以抽的就會很乾淨。
高血統的血統因子與人類基因勢均力敵,甚至保有優勢,所以雙全手並不能完全抽取乾淨,每次都可以死灰複燃。
經過顧北實驗,就算是b級血統,被抽取時沒有徹底清除血統因子,那麼也是會慢慢回升到b級。
即血統下降之後回升到原有水平。
就算麵對論外的雙全手,血統不可逆理論也依舊發揮著作用。
或許雙全手再進一步可以完成對高等血統的根除,顧北在與諾頓一戰之後也確確實實摸到了那一境界的門檻,但以顧北現在的水準,想要再上一步,難上加難。
聽到顧北的話,源稚生反而鬆了口氣。
畢竟如果可以完全根除血統的話,那顧北毫無疑問是全體混血種的死敵,混血種群體會不惜一起代價乾掉顧北。
源稚生自問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既然對方幫助了繪梨衣,那以後刀劍相向時難免踟躕。
不過看來應該不用考慮這件事了。
“半年,我會儘力找出那個人。”
顧北點了點頭:“彆忘了幫我找赫爾佐格。”
源稚生點了點頭。
赤紅的元炁纏繞著龍血帶回顧北體內,轉化成海量的黑色元炁,顧北自身產出的白色元炁幾乎要被吞沒在炁海之中。
良久,紅光漸隱。
顧北鬆開了按在繪梨衣頭上的右手。
繪梨衣看了看源顧二人,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繪梨衣,可以說話了。”
繪梨衣愣了一下,條件反射地去拿筆記本。
顧北把筆記本按住,認真看向繪梨衣:“不用這種東西了,繪梨衣。”
源稚生,好像想到了什麼,神色激動起來。
繪梨衣猶豫了一下,唇齒微張,發出了嘶啞生澀的聲音:“顧……被?尼……桑……”
或許是長久沒有說話的緣故,繪梨衣的發音並不標準,聲音也不算好聽,但就是這麼簡單幾個字,卻讓源稚生激動的雙拳握緊,骨節泛白。
繪梨衣轉頭看向源稚生:“尼……桑……”
“繪梨衣!”
源稚生終於忍耐不住,緊緊抱住了繪梨衣。
那麼長時間的陪伴,那麼長時間的努力,那麼長時間的忍受痛苦,終於漂洋過海見到陸地。
源稚生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悲傷,卻依舊落下淚來。
就好像他的懷裡不是繪梨衣,而是那個叫做源稚女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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