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龍駒真感覺自己這老同學腦子秀逗了。
這家夥也是養尊處優太久了,他現在生活條件太優渥,萬事不操心,走哪裡都有一大群人溜須拍馬,導致他現在眼高於頂。
他並不是無知,他隻是太傲慢。
聽到夏龍駒說得嚴肅,顧宗言總算清醒了一點。
“那剛才是誰說的,陳涯初中輟學的?”
說到這裡,顧宗言便轉頭望向了蔡振益,緊皺著眉頭:
“你捏造謠言?”
蔡振益連忙又是搖頭又是擺手,道:“我沒有啊!”
夏龍駒也轉頭看向蔡振益,道:“那你的意思是,是我在哄人咯?”
他表情半帶笑半含怒,看上去特彆恐怖,蔡振益的心一下子就涼透了,感覺跟過了道冰水似的。
突然之間不知怎麼的,本來矛頭是對準陳涯的,結果現在兩個大佬開始集火蔡振益了,他人都麻了。
蔡振益表情看上去快哭出來了,解釋道:
“我真沒有啊!是、是我讓人調查了一下啊,要不然就是查錯人了……”
顧宗言聽了,隻感覺蹭蹭火起。
之前還覺得這蔡振益靠譜,結果也是個溜肩膀,轉頭就甩鍋給手下。
信了他的,今天臉丟大了!
“查錯了,好一個查錯了!”
顧宗言轉頭看向陳涯,艱難開口道:“不好意思,我誤信了小人的話,剛才錯怪你了,對不住了。”
這“小人”兩個字,如同利箭,一下子把蔡振益心給紮透了。
他心中忽然想到,今天,他苦心跟顧家經營多年的交情,可能就要毀於一旦了!
蔡振益猛然轉頭對陳涯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陳涯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麼?”
蔡振益深吸一口氣,道:
“如果你真是室溫超導的研究者,剛才我說你初中輟學時,你為何不反駁?”
“我為什麼要反駁?”陳涯更疑惑了,“你犯賤,難道我便要跟著辯解?要是人人質疑我,我不得天天解釋?那我也活得太累了。”
“!!”
蔡振益臉色漲紅。
被陳涯罵“犯賤”,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反擊。
蔡振益腦子迅速運轉,又道:
“既然你的身份不保密,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告訴顧伯?難道你是故意的,想引誘大家出醜?”
聽到他這話,顧宗言冷哼了一聲。
他當然聽得出來,蔡振益這是在挑撥。
顧宗言這種老狐狸,當然不會上當,但他也沒有戳破。
他確實想看看陳涯怎麼說。
陳涯感覺有點莫名其妙,道:“我是有這重身份,但我為什麼要一開始就告訴你們?”
蔡振益提高了一點音量,道:
“那剛才大家數落你,顧雨晴也跟著丟臉,難道你看著她丟臉,也要裝上這麼一裝嗎?”
他現在狗急跳牆,胡亂攀附,把顧雨晴也給扯進來了。
顧雨晴聽到他這麼說,氣得臉都紅了。
陳涯倒是很冷靜,冷冷看著他,好像在看一條死狗。
“第一,我沒有必要解釋,因為我確實是初中輟學,這一點,你沒有造謠。”
說完,蔡振益鬆了口氣,但馬上陳涯又開口說道:
“但是,誰給你的權力,去查我了?”
蔡振益一滯。
夏龍駒也忽然意識到什麼了,道:“你這樣去調查這樣一個科研工作者的背景,很有可能會被當做彆有企圖,彆給自己惹上麻煩。”
蔡振益臉紅著囁嚅道:“我之前又不知他是那個……科研工作者,我隻知道他是那個小山村出身的……”
“那小山村出身,便可以查了嗎?”陳涯道。
蔡振益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但他心中,早就開始吐槽起來了。
現在得勢了就開始裝起來了,要不是有夏龍駒站你那邊,誰管你怎麼想?
彆說是農村小人物,就算你是搞科研的,該弄還不是要弄你!
陳涯接著說:“第二,室溫超導這項研究,隻不過是我平生做出的一個尋常成就罷了。”
說罷,他看著顧宗言道:“難道我做過什麼,都要一一稟報?那未免也太累了。”
狂。
顧澄曦這種心思純良的都忍不住想,這人真狂。
在夏龍駒和顧宗言這種大佬麵前,他居然還敢說自己成就太多。
這說出去誰都要不信,狂得沒邊了都。
蔡振益瞠目結舌半天,才豎起大拇指,說:“還尋常成就,這麼說你挺厲害啊!”
陳涯背著手,橫了他一眼,說:“我確實厲害,這就不用你再來告訴我了。”
蔡振益剛才那話本來是反話,結果被陳涯反話正說,噎得他說不出話來了。
“倒是你,蔡先生,你可真夠菜的。”陳涯說,“《異江湖》請了那麼多水軍,又是給《原魔》打低分,又是在論壇各處搖唇鼓舌,我還指望《異江湖》拿出成績呢,結果,隻是一坨稀屎罷了,讓人失望。”
沒等蔡振益說什麼,他接著道:
“不過,這也很像你的風格了,半點不想著提升自己,隻一味在彆人身上找缺陷,拿放大鏡好不容易找到一處瑕疵,便如獲至寶,搖唇鼓舌,當肉喇叭,恨不得講得天下人儘皆知。
“結果呢?自己的東西崩盤撲得一塌糊塗,這也不管了,隻希望彆人的東西更差點,仿佛彆人的失敗,就能掩蓋你的不成功。
“《異江湖》的慘敗還沒讓你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又打著放大鏡,想在我身上找缺點,發現我出身不好,就如獲至寶,仿佛這就是你的勝利了。
“動動你的狗腦子想想,你是一出生就應有儘有,你擁有的東西夠我這種窮苦出身的孩子奮鬥半輩子,但我現在百倍於你,你有什麼資格站在我麵前這麼跟我說話?簡直不知廉恥!”
蔡振益被一通輸出,嘴唇發白,一陣你你我我的,半天說不出話。
他掃視周圍眾人,卻發現所有人竟都冷眼看他,每一個幫他說話,他這才意識到,兵敗如山倒,他成落水狗了。
“還站在這裡做什麼?”夏龍駒冷冷道,“看來你確實挺不知廉恥的。”
這話終於擊潰了蔡振益最後的自尊,轉身羞慚而走。
等蔡振益消失後,夏龍駒表情才總算由陰轉晴,眨了眨眼,衝顧宗言道:“老顧,今天看走眼啦!”
顧宗言知道,這是夏龍駒故意接著聊這事,要給自己塞台階了。
雖然知道夏龍駒要給自己台階下,自己也該順著下,但他還是覺得,太沒麵子了。
“是……挺走眼的。”顧宗言艱難地說。
夏龍駒揚了揚下巴,說:“雖然陳涯是小字輩,但他的成就確實非凡,你這不得……跟他好好說一下?”
看夏龍駒的意思,竟然是要自己給陳涯道歉。
顧宗言的臉一下又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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