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憑太師拿主意,我支持太師您的想法。”
房玄齡聞言,便也應聲道:
“全憑太師拿主意。”
眼下,皇帝誰的話都不聽,也就隻有徐風雷能和他談一談。
“好。”
徐風雷收回目光,轉向李世民,正色道,
“陛下既然鐵了心要出征,水路是肯定不能讓您去冒險的……要不這樣,您率領陸路大軍,換臣率領水師,如何?”
“臣對海洋,倒也有幾分了解,大唐的水師都可以說是臣一手創建的。”
“臣願領三萬海軍,渡海直取平壤,到時候與陛下的陸路大軍勝利會師!”
“不知陛下,可願答應?”
房玄齡聽到這話神色一凜,剛想開口,卻是被長孫無忌攔了下來。
長孫無忌搖了搖頭,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房玄齡:“……”
最終,他沒有開口。
眾大臣聽到徐風雷這番言論,也皆是沉默,並未再出言反對。
隻是……感覺好像哪裡有點不對勁……
“陸路?朕打了那麼多年仗,都是用的陸軍,這回就想指揮一下海軍過過癮!”
李世民皺眉道,
“這樣都不行嗎?”
徐風雷搖了搖頭。
“打仗不是給您用來過癮的,打仗是很嚴肅的事情,是要將士們用性命去填的!”
他嚴肅道,
“陛下要是抱著這樣的心態去打仗,那就是不負責,乃是不祥之兆!”
李世民陷入了沉默。
“機會,就隻有一次,這是臣等對陛下最大程度的妥協!”
徐風雷大聲道,
“若陛下還是一意孤行,那臣等縱然無法阻止,也勢必要在這金殿之內靜坐抗議,直到陛下回心轉意為止!”
一番話語,說得鏗鏘有力。
李世民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但他畢竟是一個專業的影帝,不該笑的時候絕對不會笑。
不過,這場麵實在是有些好笑。
徐風雷看上去像是在據理力爭,和群臣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但實際上,他倆才是一夥的,擱這兒唱雙簧呢!
不得不說,這小子的鬼點子是真的有用!本來大家都不同意他禦駕親征的,結果這一鬨著要當水路元帥,再有徐風雷配合著一唱一和……
大家,好像都不反對他禦駕親征了!
這點子真行!
“好吧。”
李世民沉默著和徐風雷對峙了好一會兒,方才如同鬥敗公雞一般,有些垂頭喪氣的道,
“看來,朕隻能在夢裡當那水路元帥了。”
“……那就由你擔當此任,突襲平壤吧!朕則擔任陸路元帥,攻打其城池。”
“就這麼定了!”
徐風雷納頭就拜。
“陛下聖明!”
“若能如此,則是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之福!”
他這一帶頭,長孫無忌馬上跟上,眾大臣雖然有些懵,但看到徐風雷和陛下已經達成了約定,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能是紛紛附和。
不管怎麼說,能讓陛下放棄渡海偷襲的冒險之舉,也算是成功了……大家隻能這樣想,聊以自慰。
唯有房玄齡突然間臉色變得很難看,神色變幻了好幾回,最終也隻能發出一聲歎息。
他這會兒反應過來了!
但……已經晚了!
“既已議定,退朝吧!”
李世民拂袖道,
“走了個魏征,你徐風雷又冒出來了,朕真是想乾點什麼都不成!”
“哼!”
說罷,他已是飄然而去,聽他這語氣,好像還很不滿意,隻是被迫妥協了而已。
“陛下這是怎麼了?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唉,陛下畢竟年紀大了,自然不可能有當年的虛心納諫,多了幾分任性也是正常的,再加上魏公去了,朝堂之上就沒有再能製住他了……”
“還好,徐公還在,他說話陛下還是聽的……”
“是啊……”
“……”
大臣們三五成群的離開兩儀殿,隨口議論著。
房玄齡站在門口,特意等著徐風雷和長孫無忌。
“房相,走啊!這會兒還早,咱們要不喝一杯去?”
徐風雷笑著招呼道。
房玄齡卻是沉著一張臉,問道:
“兩位和陛下,應該是一夥的吧?”
長孫無忌微微一愣,沒有回答。
徐風雷卻是突然一拍腦袋道:
“哎呀!我突然想起來,我家裡有點急事要去處理!”
“走了走了!兩位相公失陪了,我回頭再請你們喝酒哈!”
“告辭,告辭!”
話音落下,他直接撒腿就跑,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已然是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房玄齡轉而把目光落在了長孫無忌的身上。
徐風雷那裡。他還真有點不敢去質問,可長孫無忌他卻不怕!
兩人是同僚,論品級自己還要高長孫無忌一頭!
“我猜的沒錯吧?陛下一開始的目標,就是為了禦駕親征,而不是去當什麼水路元帥!”
房玄齡盯著長孫無忌,肅然道,
“水路元帥,隻是拋出來的誘餌,讓我們咬鉤子的!”
“是也不是?”
長孫無忌:“……”
麵對房玄齡的質問,他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來,直接變成了啞巴。
而不說話,其實就是默認。
“也太胡鬨了!縱然隻是陸路,也很危險!打仗就沒有不危險的!你們怎麼能支持陛下這種舉動呢?”
房玄齡氣急道,
“縱然不談風險,陛下這一走,朝廷怎麼辦?”
“長孫無忌啊長孫無忌,你不能無條件的迎合陛下啊!咱們要為江山社稷考慮啊!”
這番話,已然是說的有點重了,就差指著長孫無忌的鼻子說他為了討好皇帝沒有底線了!
然而,此刻的長孫無忌卻是無法反駁,不但無法反駁,他的臉色也是逐漸開始發紅。
他承認……自己是為了私人利益,忘卻國家利益了。
就在這窘迫境地之下,一個手握拂塵的太監快步走了上來,連道:
“趙公,趙公!”
“幸好您還沒走遠,陛下口諭,讓您過去一趟,他在上書房等您。”
“哦哦,好好好……我這就去,我這就去……”
“房相,回頭我們再聊,這會兒我先去見陛下要緊……”
他鬆了一口氣,如蒙大赦,趕忙跟房玄齡打了聲招呼,便跟上了太監的步伐。
房玄齡看著他匆匆離去,神色複雜,最終也隻能是歎了一口氣,扭頭就走。
如今木已成舟,他除了發發牢騷以外,罵兩句以外,又還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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