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的算計,還在醞釀之時,水之國的動蕩已經愈演愈烈了。
狂妄的輝夜一族,是比宇智波還要不可自控的一群人,他們攝取的營養可能都供養了肌肉以及骨骼,以至於腦袋裡麵都沒多少內涵。全憑本能行事的他們,早就視枸橘矢倉不順眼了。
“血霧裡”政策對大部分霧忍來說,可能過於殘酷,但這太對輝夜一族戰鬥狂人的胃口了。
越來越多的束縛,讓輝夜一族的忍者積累了太多憤懣,就等著一個契機就要宣泄出來。
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日子裡,經過簡單的動員,這些迫不及待想要廝殺一場的輝夜族人就掀起了叛亂。
此起彼伏的喊殺聲持續了大半夜,直到淩晨的時候,才漸漸平息下來。
和宇智波家族叛亂的起因和經過稍有些不同,但結果是一致的。
實力猶在的霧隱村,壓根不是輝夜一族這樣的勢力可以挑戰的。五大忍村中的任意一個,都不是單一忍族能夠匹敵的。
第三次忍界大戰已經結束了近十年,這一次五大忍村之間持續的和平時間是如此之久,讓少數蠢蠢欲動的家夥們已經快要忍不住了。
以販賣武力為生的輝夜一族,幾乎沒有任何其它特長,尤其不適應這種表麵上其樂融融,背地裡陰謀算計的時代,他們寧願戰死沙場,也不肯老死床榻。
既然找不到敵人下手,對自己人動刀子也是一樣的。滿足了戰鬥欲望的輝夜一族,付出的代價就是自己的生命。
這其中,有一個特彆的小家夥,那就是名為君麻呂的孩子,論天賦和實力,他在同齡族人中,也是最頂尖的一批。
不過,對輝夜一族的人來說,教導孩子這種麻煩事,幾乎沒人願意做,後輩們的成長,幾乎都是在真刀真槍的廝殺中曆練出來的。
輝夜君麻呂在戰鬥領域的天賦確實無與倫比,幾乎不需要正兒八經的教導,就能在一次次戰鬥中,無師自通地領悟體術的真諦。
而他目前遇到的問題是,正常人生活所需的常識和情感嚴重匱乏。除了本能之外,幾乎找不到多餘的情感。輝夜一族的養育方式,將這個戰鬥天才,硬生生摧殘成了需要人命令才能找到自身價值,毫無自我認同感的野獸。
在沒有戰鬥任務的時候,輝夜君麻呂都是安靜地被關在牢籠裡飼養的。
恰好在輝夜一族叛亂額這天,負責送飯的族人乾脆就將他忘了,或者早已經被殺死,所以遲遲沒人“投食”。
老老實實待著的輝夜君麻呂,正在忍饑受凍的時候,地牢裡傳來了陌生的腳步聲。
憑借敏銳的感知和本能,就將所有熟悉的族人的行動特征記在心裡的小孩子,一下子就警覺起來。果然,來人是一名穿著夜行衣,待著麵罩的陌生人。
“敵人?”
起身警戒,隔著鐵欄做勢欲發動攻擊的輝夜君麻呂,已經很久沒有和陌生人發生過交談了,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怪異。
“你的同胞,已經死得隻剩下你一個人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你的敵人嗎?”
“我……不知道!都是族人告訴我那些是要殺死的敵人,然後出手。”
“那你怎麼想?已經沒有人給你指明敵人的方向了。”
“我要去和族人們的敵人戰鬥……”
“然後呢?”
來人玩味地問道,
“就沒有自己的判斷?”
什麼是“自己”,如何“判斷”,估計現在的輝夜君麻呂都理解不了這兩個詞,即便他已經十歲了。
人類的腦子,在上百萬年的時間裡,進化的速度極其緩慢,現代人和數萬年前茹毛飲血,刀耕火種的原始人在身體上幾乎沒有本質區彆,但是智商有了飛躍的提升,其根源就在於族群的社會性,將大腦的功能漸漸開發出來了。
教育是一方麵,日常生活與其他人額互動,也是增長見識,讓自己變得更聰明的因素之一。
這兩個條件,輝夜君麻呂一條都不滿足,要不是他本人還算機謹,恐怕說話能力都會有欠缺。
稍微一思索,沒有任何所得的輝夜君麻呂,放棄了在不擅長的領域浪費精力。
“難道……我已經沒用了嗎?”
過去這麼多年,族人們對待他的方式,就是如此殘酷,有用的時候就解除他的束縛,貢獻自己的戰力,沒用的時候就關在鐵籠子裡,記起來的時候就送一點飯菜,被人忘了就隻能餓肚子。
這一次輝夜一族發動叛亂,應該不是存心讓君麻呂避過霧忍的反擊屠殺,而是真的將這個臭小鬼給忘了。
再過不久,要是還沒人來,餓得受不了的輝夜君麻呂,就會自己動手,破開牢籠,出去找吃的。
沒錯,這個陰暗潮濕的地牢,以及看似堅不可摧的鐵籠,壓根就限製不了輝夜君麻呂,以他的實力,完全可以強行打破束縛。
待在這裡,是因為他自己甘願的,而且打心底認為該聽從族人的吩咐。
族人同胞需要他老老實實等待,他隻會如此做。
“何等扭曲的孩子啊,是你本人不正常,還是輝夜一族的身體中流淌的就是瘋狂到偏離常規的血液?”
來人抄起削鐵如泥的寶劍,揮砍幾下,鋼筋欄杆應聲而斷,一直抱膝坐在地上的輝夜君麻呂隨著來人走了出來。
此時此刻,天已經快亮了,東方露出了一抹魚肚白,海天交接處,朝霞映照大海的光暈是如此絢麗。
長期待在黑暗環境中,陡然見到太陽光,哪怕是朝霞的散逸,依然刺痛了輝夜君麻呂的雙眼。
微微眯著眼睛,適應了周圍的環境後,看向了來人,這才發現,對方不是一個人,而是帶著十餘人的戰鬥小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