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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暃感覺她就像是拿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樣興奮,不隻是單純因裝備,還是另有緣故。
不過他的敏捷和體力等基礎數值都比林文熙坐地高出一截,在這個世界,某種程度也換算在移動速度上,所以很快就追了上去。
來時的路已經被兩人一路平推清理得七七八八,回去幾乎不用清理怪物或是打掃戰場,很快就沿著符文冒出的光柱來到了指引的位置。
這裡已經離橋頭基地並不遠了,大約隻有三四百米的距離,要是再往前跑幾步,估計就會被哨塔上的羅格們熱烈歡迎了。
“停。就是這裡!”
齊暃喊住林文熙,他手中的符文石片中冒出的光芒不再指向前方,而是指向地麵。
他左右移動著符文,像是信號不好時拿手機找信號一樣,符文中發出的微弱光柱堅持指向地麵的一點。
不過地表完全看不出任何問題,或者說,這裡的地麵更多是“世界融合”的痕跡。光柱指向的位置剛好是一截沒有完全崩壞的柏油馬路,如果沒有光柱的指引的話,他是不會發現任何異樣的。
齊暃用能量視野探測著這塊地麵,但卻沒感覺到地表下麵有什麼異樣的能量波動。
“挖。”
齊暃指著光柱的落點,示意林文熙。他的意思是讓林文熙那幾個便宜骷髏充當勞動力。
林文熙點點頭,卻沒有選擇挖,而是就地又召喚了一具黏土石魔,就是用的這塊地表的泥土。
死靈魔力調動著這片地麵上的泥土,讓整個泥土的表層如同有生命般自己卷起,組成一具新的黏土石魔。
而柏油馬路上殘留的瀝青與油漆印在新召喚出來的黏土石魔身上,看著有些怪誕不經。
這手段很有效,比用骷髏直接挖還高效,幾乎是瞬間,地表就被揭開一層,露出下麵的真容。
鬆動的泥土中,光柱指向的地方露出一塊兩米見方的淺白色石板,石板上麵刻著複雜華麗的魔法陣與神秘的魔法文字,看起來非常魔幻。
齊暃並不認識那些魔法文字,也不認識什麼魔法陣,但這不妨礙他一眼就看出這東西的功能。
這不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傳送小站”嗎?
拋出那些複雜的花紋,這個圓形魔法陣大體上的形狀就跟遊戲裡的傳送小站完全一樣。
“果然有東西,這是什麼?”
林文熙問道。
“應該是某種傳送法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是說,在我原本玩過的遊戲裡,應該可以通過這個,跟營地或其他地方同樣的法陣進行快速移動。”
“喲……這麼神奇?那趕快啟動吧。”
林文熙催促著齊暃。
感覺她好像對這種玩遊戲似的探索過程也相當興奮。
跟齊暃不同,齊暃是要把遊戲當成現實。而她則是嘗試著把這個世界當成遊戲。一旦這麼想,冒險也就變得有趣起來了。
“咳,我試試啊……開?”
齊暃一隻腳踩到石板上,希望石板能像遊戲裡傳送小站被激活時一樣亮起來。可惜,並沒有。石板並不是壓力開關,踩上去也完全沒有任何改變。
“開!”
齊暃乾脆兩隻腳一起踩上去,跳到了石板中間。
石板仍然沒有任何變化。
他又試著用“心靈傳動”觸碰魔法陣,試圖像遊戲裡法師點傳送站那樣開啟小站,可一樣沒有成功。
不論齊暃在上麵怎麼蹦躂,石板就像是舞台道具似的,完全不為所動,根本沒有魔法流動的跡象。
難不成是個假的?
“你在亂跳什麼呢?這種時候不應該拿你剛才那塊符文湊過去試試嗎?這種時候不應該使用關鍵道具嗎?”林文熙吐槽道。
“咳,這跟古文書上記載的不一樣。”
“屁的古文書!在我這兒就彆故弄玄虛了好嗎?”
“……”
齊暃被懟得說不出話來,真實是個好事,但也喪失了裝逼的快樂。
齊暃拿著0號符文,彎下腰湊到石板前。
可同樣沒什麼反應,石板之上,也沒有任何可供鑲嵌的地方。
看來這塊符文隻是“指引”,跟啟動無關。
齊暃實在有點懵,到底需要什麼來啟動呢?
難道是其他的符文來激活?可他手上並沒有其他符文,僅有的幾個符文都用來做這幾件裝備了。
那就用裝備試試?
齊暃跟林文熙打了個招呼,然後控製著那兩件裝備飛回自己身上,依然沒有反應,他把頭盔和鎧甲放在地上,也沒有反應。
齊暃本不想掏那把鐮刀,是因為每次裝備上都要自動吸血,實在太疼了。
可是為了做足所有的嘗試,他隻能咬牙掏出了【血海深仇】。
當鐮刀出現在他手上時,自動流失生命的效果瞬間讓他身體表麵爆出一股血霧。
而也正是這些血霧沾染到石板上時,齊暃看到石板微微閃爍起光亮來。
石板內部傳來了微量的魔法波動。
不是吧……
他歎著氣,用鋒利的刀刃將胳膊劃破一個口子,大量的鮮血從傷口滴落。隨著石板吸收更多的鮮血,石板上白光大作。
最後,白光射向石板周圍的一處空虛,竟形成了一個光亮的人形。
仔細一看,那個人形不僅膚色發黑,還有一個光頭。
齊暃不由叫出聲:
似你嗎,秦端雨!
隻見這位光頭黑人看向石板的方向,用非常深沉的語氣說道:
“赫拉迪姆的繼承者,你好。我是泰瑞爾,我等你很久了——”
——————
齊暃驚愕地看著這位光中的黑人大天使。
跟遊戲裡的那位果然是非常像,一樣的zzzq。
他沒有出聲,而泰瑞爾隻是自顧自繼續說道:
“……我們經曆了艱苦卓絕的戰鬥,終於封印了地獄三魔神。但我們知道,狩獵雖然成功了,但和平也許並不會永久持續。
地獄從未放棄對庇護之地的染指,而我無法在庇護之地待太久。我必須要在回歸至高天堂之前,對庇護之地再留下最後一道保險。
那就是我們在庇護之地各處設下的魔法陣與祭壇。它們被我們塵封於泥土之下,隻有擁有赫拉迪姆傳承的人才能解封。
那是赫拉迪姆的遺產。也是你……赫拉迪姆的繼承者,要對庇護之地做出的貢獻。
啟動這些遺產,重拾赫拉迪姆的威名,帶領庇護之地的迷茫人民,將地獄魔鬼徹底清除!”
很顯然,這位黑人泰瑞爾並非是泰瑞爾的真身,隻是一個類似於殘像的影像或記憶而已。
在他說完了這段話之後,就隨著白光漸漸地變弱而消散。
“這是……?”
林文熙也有些驚訝,畢竟這段對話看起來非常的“主線劇情”。
齊暃則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傷口已經在【至暗時刻】的修複下漸漸愈合了。可齊暃心中的疑慮卻愈發沉重,難道他真的就是“赫拉迪姆的傳人”?
畢竟,此前他用血解除大家的“詛咒”,那或許還能用大家最終克服了恐懼來解釋。
但他用血啟動了這“赫拉迪姆的遺產”,就沒有彆的解釋了。
這要沒點血緣關係,是絕對沒可能的。
“你還好吧?”
林文熙注意到齊暃的異樣,有些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可逃避的了。看來不管我到底是誰,我的這副身體跟赫拉迪姆是脫不了關係了。”
“這個泰瑞爾……就是你提到過的那個大天使吧?”
林文熙還記得齊暃給她講過的幾次“曆史課”。
“沒錯。之前我講到黑暗放逐,三個魔神企圖通過被流放的方式進入庇護之地,就是這位泰瑞爾來到人間組建了赫拉迪姆,跟人類中的有誌之士一起將三位魔神都封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