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此一頓,崇禎又問馬鳴騄:“馬卿,內務府去年盈利多少?”
“去年的盈利?”馬鳴騄道,“聖上,市易所發賣債券所得能算盈利嗎?”
“當然算,這當然算是內務府的盈利。”崇禎不假思索的道,“市易所發賣的債券可不是憑空亂發賣的,而是拿了開封府、歸德府及徐州的耕地做抵押,勤王士子和邊軍將士拋頭顱灑熱血守住了徐州,並且奪回了歸德府以及開封府,這當然是內務府的盈利。”
“這也算盈利?”鄭森說道,“聖上,那等將來光複了山東,光複了北直,甚至光複了遼西以及遼東,豈不是也是內務府的盈利?”
“鄭大木,你不妨將眼光放得更遠些。”崇禎笑了笑又說道,“你爹是鄭芝龍,他肯定跟你講起過南洋,若是有朝一日士子營能夠帶著軍隊奪了整個南洋,那麼整個南洋所有的土地都是內務府的盈利。”
說此一頓,崇禎又接著說道:“所以你們根本不用擔心內務府的盈利情況,內務府是不可能不盈利的,我們大明越強大,內務府的盈利能力也就越強大!眼下我們內務府的資產總共也隻有兩億,可等將來二十億甚至兩百億都有可能!”
聽到這話,鄭森、黃宗羲等士子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
這買賣可以做啊,回頭得跟閻應元、徐應偉他們說一聲。
這個時候,馬鳴騄插話說道:“聖上,如果發債也算盈利,那內務府去年的盈利就是存在皇家銀號戶頭上的三千九百多萬兩現銀。”
崇禎說道:“三千九百多萬兩,分二十萬股,每股就是一百九十多兩紅利。”
說此一頓,崇禎又對眾人說道:“回頭你們就告訴其他人,有戶頭的不用,沒有戶頭的趕緊去皇家銀號辦個戶頭,以便內務府給你們發放去年的紅利。”
這就是崇禎的邏輯,做事情要麼不做,要做那就必須做圓滿。
利益捆綁這個事情,九十九步都走了,就不差最後這一哆嗦。
六千多個勤王士子,每人將近二百兩,加起來就是120萬兩!
這麼大的一筆銀子,要說崇禎不心疼,那肯定是假的,但是他認為花得值。
因為通過這筆銀子,將六千多個勤王士子跟皇家徹底的捆綁在了一起,雙方成了榮辱與供的利益集團。
崇禎此舉,顯然又大大出乎眾人所料。
便是馬鳴騄也是瞠目結舌的道:“聖上,去年的盈利也要分紅?”
“當然分,必須分!”崇禎說道,“朕早跟你們說過了,朕不摳,之所以之前沒有給你們發俸祿,隻是為了考驗你們,現在你們該相信朕的話了吧。”
“臣信了,臣現在信了。”馬鳴騄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
守在彝倫堂外的王承恩、盧九德還有高起潛則是心下感慨。
聖上對朝中大臣、對我們這些內侍,甚至對宗室都摳到極致。
但是聖上對這些勤王士子是真大方,一百多萬兩銀子說給就給。
“還有呢,朕還沒說完。”崇禎笑了笑又道,“除了每年的分紅,等你們老了致仕的時候還可以領一筆致仕金,這筆致仕金就是你們的股本金,比如現在內務府的總資產合計大約為兩億兩,每股的股本金就是一千兩銀子!”
“致仕金就是股本金?”一眾士子徹底不淡定了。
彝倫堂外的高起潛更是眼睛都紅了,萬歲爺你也太偏心了。
稍稍一頓,崇禎又道:“這也就是說,如果你們現在致仕,每個人都可以從內務府領取一千兩致仕金!如果等過幾十年再行致仕,內務府的資產膨脹到了二十億,你們就能領取一萬兩的致仕金!有了這筆銀子,足以讓你們安享晚年。”
聽到這裡,在場的士子都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驚喜。
然而崇禎卻話鋒一轉又道:“但是,當年太祖高皇帝曾經說過一句話,朕今天也要把這句話送給你們,你們回去之後也要轉告給其他所有士子。”
稍稍一頓,崇禎接著說道:“金樽共汝飲,白刃不相饒!”
聽到這話,馬鳴騄、阮大铖、汪偉以及所有士子頓時神情一肅。
崇禎又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隻拿好處而不用擔責的好事,朕給了你們這麼優厚的俸祿,等到你們致仕了,還要給你們這麼一大筆的致仕金,你們就必須得拿出自己的擔當,第一,不要貪腐;第二,不要和光同塵、屍位素餐混日子!”
說此一頓,崇禎又對黃宗羲說道:“黃宗羲,監察的事就交給你們監察科了,你們監察科雖然隸屬於內務府,卻不受內務府的任何節製,隻要你認為必要,你可以調查內務府任何人,包括馬鳴騄在內。”
“臣,謹聆聖訓。”黃宗羲站起身,肅然應諾。
崇禎又接著說道:“要是讓監察科查出來誰在混日子,查出一次,即扣除當年分紅,查出來兩次,立即開革,並且扣除致仕金!若是查出來貪腐,隻要一次,立即開革,並扣除當年的紅利以及致仕金,另外還要追回贓款並接受相應處罰。”
崇禎有理由相信,有這個高壓政策,不敢說絕對沒有人敢去貪腐,但是至少大多數人在權衡利弊之後會退縮。
馬鳴騄等人聞言,皆是神情凜然。
這時候,吏部左侍郎範中傑行色匆匆來到了彝倫堂外。
堂外的王承恩道:“萬歲爺,吏部左侍郎範中傑求見。”
彝倫堂內很快就傳來崇禎的回應:“讓他進來吧。”
王承恩便高唱道:“宣,吏部左侍郎範中傑覲見。”
範中傑正了正衣冠,抱著笏板走進彝倫堂內,向崇禎大禮參拜。
“平身吧。”崇禎一肅手又問道,“是不是廷推馬上就要開始了?”
內閣首輔史可法因為矯詔被下了刑部的大牢,內閣次輔解學龍又在昨晚賞月時不幸失足落井慘遭溺斃,三大閣輔一下去了倆,就剩下路振飛獨挑大梁。
這個局麵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廷推新的內閣輔弼就成了當務之急。
“是。”範中傑恭敬的道,“此次廷推事關重大,還請聖上親自前往主持。”
“朕就不去了。”崇禎道,“就由範卿你主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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