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小果翻了翻眼皮說“你是不是也想把他拖你床上去呀?當心彆被壓斷了肋骨。”
“壓斷了正好,可以算工傷,歇在家裡又有大筆大筆的鈔票數,羨慕死你。”
“誰會羨慕這種錢?簡直是臭氣熏天。”
“錢本來就是臭的,你今天剛知道啊。”
莊大江趕緊把她們兩個拉出門,反手關上門說“你們兩怎麼動不動就互相開火啊?現在是槍口一致對外的時候,從現在開始,除了咱們三個,其他人都是敵人,都可以開火,就是不能向自己人開火。”
兩個女人這才閉上嘴巴,跟在莊大江身後向電梯走去。
李東勝回到家的時候,遊小果已經站在門外伸著脖子等得不耐煩了。今天的遊小果沒象往常那樣做“哥德風”打扮,隻是淺妝素容,看上去樣貌少了以往那種漠漠陰冷的鬼氣,顯得很平常。這反倒讓李東勝感到微有失望,他所喜歡的就是遊小果身上的那種異樣的特質,一旦這種特質消失了,那麼這個女孩對他來講就沒多大魅力可言了。
李東勝走到遊小果麵前側頭向她打量著,遊小果努力學著凡一一的樣擺出一副嫵媚的樣子,可那樣子看上去很彆扭,就好像僵屍露齒而笑。李東勝在心裡歎息了一聲,問她“你今天的打扮怎麼變了?”
遊小果捏著鼻子說“為你而變唄,怎麼,不喜歡?”
“老實說我還是喜歡你以前那個打扮,更前衛更有個性。”
“可我現在不更象一個女人嗎?”
“不男不女更有魅力,”李東勝說“現在這個時代講求的就是中性化,男人象女人,女人象男人,這樣才更受歡迎。”
“你這是什麼邏輯,敢情我這刻意打扮還錯了。”遊小果憋了一肚子氣說。
“是的,你還是以前那個樣子最好看。”
“哎呀不跟你囉嗦了,快開門。”遊小果指著門鎖說。
李東勝一邊掏出鑰匙開門一邊笑著說“你這麼急找我回來,不會光為喝兩杯茶吧?我怎麼覺著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有點不對勁啊。”
“感覺這東西往往是很不靠譜的,女孩子主動找男孩子,那說明這個時代在進步,女人也要主動性,而不能老處於被動性。”遊小果一邊說著一邊跟著李東勝走進門,她反手關上門,可是並沒有把門給鎖上,還微微留開一條縫,她推著李東勝說“走,看看你的房間去,有前輩教導我,看一個男孩子是好是壞隻要看他的臥室就可以知道端倪了。”
李東勝不好意思地說“那恐怕要教你大失所望了,哎,我說你怎麼一點都不知道矜持啊?哪有女孩子一進門就直闖男孩子的臥室的,你就不怕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嗎?”
“生理衛生的課程我又不是沒上過,大不了看到老大一避孕套,嚇不倒我的,沒關係啦。”
李東勝把身體堵在自己的臥室門口說“一聽你這話就知道你不是一處女了,你倒底談過幾個男朋友?”
遊小果懊煩地擰開門,把他往裡推,“你們男人怎麼總喜歡問這種弱智的問題?就算談過很多男朋友,隻要沒結婚,還是自由人,這問題真的很重要嗎?”
“那當然重要,”李東勝退後兩步走進自己的臥室,“一個女孩子談的男友越多,說明她越受歡迎。你要是一個男友都沒談過,那說明你的個性或者生理上麵肯定有缺陷……”
“嘭”地一聲,遊小果重重地碰上臥室門,她背靠在門縫上,“哎”地舒出一口氣,然後轉目看向四周。李東勝的房間屬於那種典型的不成熟男人的房間,在看慣了莊大江那整潔得一塵不染的臥室後,再看看這間房間,感覺上就象站在垃圾場裡。牆上貼著大幅西班牙皇馬隊的海報,還有韓國明星蔡妍的大幅靚照,房間四壁上左一張海報右一張寫真照,打補丁般貼滿了牆壁,床上的毯子沒疊,竹席上油光光的,牆角扔著一把吉他,窗前放著一台雅馬哈電子琴,地上隨處可見棉襪、t恤、牛仔褲和內褲。
李東勝搔著自己光光的腦殼笑著說“我這些衣服都多天沒洗了,很多女孩子搶著幫我洗我都沒答應,你要是看不慣,歡迎你幫我處理掉。”
遊小果皺皺鼻子說“要按我的處理方式,全都打包扔垃圾堆裡去,你還要穿衣服乾嘛?穿臟了還要洗多麻煩,你光著身子在街上走不也挺好看的嘛。”
遊小果隻不過是句奚落話,可是李東勝會錯意了,他以為遊小果要他脫衣服,所以唰地一下把上身衣服給脫掉了,露出白乎乎的肚皮和胸肌,遊小果“啊”地一聲捂著眼睛說“你這是乾嘛啊,我都還沒準備好呢,你彆急,快穿上,快穿上。”
李東勝做了一個鬼臉,把衣服往旁邊的椅子裡一扔,一步步向靠在門板上的遊小果逼近,他笑著說“你這麼急猴猴地要進我這房間,無非就想乾那事嘛。我好歹也是大學生,我不傻,拎得清你的意思的,從我們第一次見麵那次,你的眼神裡就流露出對我的渴望了,這種事彆的女孩會憋在心裡,可你和彆的女孩子不同,你的渴望是直露露的。”
遊小果嚇得逃離門口,跳到床邊,撿起地上一件t恤向他扔去,“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你們李家人怎麼思想都那麼齷齪?”
李東勝笑著指著門說“你不想乾那事嗎?你不想乾那事為何不往門外跑,而是往床邊跑呢?其實你心裡比我還急,隻是嘴巴上還要硬撐撐場麵擺擺姿態,這種女孩子我見得多了。哎,我說小果,我還以為你和一般女孩不一樣呢,怎麼到關鍵時候了……”
說到這裡,他忽然聽見門外似乎有響動聲,他不禁好奇地擰開門鎖正想探頭向外看,站在床邊的遊小果見狀著急地喊道“彆彆彆,我脫我脫,你快看,我脫衣服了。”
遊小果情急的表情反倒引起了李東勝的疑心,他疾速地把頭伸出門外看,正好看見客廳裡,莊大江和凡一一正踮著腳往李國滬房間跑,他追出房間,大喊道“站住!”
莊大江和凡一一停下腳步,兩人轉過頭來,擺出一個尷尬的笑。
“你們……你們是怎麼進來的?”李東勝質問他們。
“我們……”凡一一格格乾笑著說“還不是你放進來的。”
“我放進來?”李東勝看看門,再看看站在自己臥室門口的遊小果,恍然大悟,他指著遊小果“我就說你這麼急猴猴的,又是要我進屋,又是要我上床,肯定有問題,原來你與我調情是假,放他們到我房裡來是真。你們倒底有何意圖?”
“兄弟,”莊大江跟他打招呼道“實際上是你那小叔李國滬欠我們一些東西,我們必須到他這裡來把那東西找回去。”
“你們找我小叔要東西也得等他回來後,正大光明地向他要,你們居然還……還用這種偷雞摸狗的方式進來。”李東勝指著門口說“出去,你們給我出去。”
莊大江、凡一一和遊小果互相看了一眼,誰也沒有挪動腳步。
李東勝走到遊小果身邊,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說“還有你,你對我倒底什麼心思剛才我還看不明白,現在我明白了,你對我根本沒有意思,你隻是利用我是不是?”
“不是的,我……我……”遊小果吃吃地說不出話來,有些事連她自己也不太清楚,照理說李東勝應該很配自己的個性的,可是自己對他的感覺怎麼沒當初剛見麵時那麼濃烈了呢。
“你給我出去,”李東勝激憤地說“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你這人要貌沒貌,要財沒財,你以為我真的會看上你啊!你就做你的白日夢吧,在我們藝術圈裡有才有貌的好女孩多得是,我乾嘛要稀罕你呀,還不就是圖你身上那點點新鮮感麼,等到那點新鮮感沒了,你在我眼裡也就沒顏色了,成了黑白老影片了。”
這句話算是激怒遊小果了,她指著李東勝的鼻子說“李光頭我告訴你,我們今天來這裡,就沒打算空著手回去,你這王八蛋識相的話就給我老實待一邊去,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對我不客氣?喂,你搞清狀況沒有,這是我家,是我的地盤,你憑什麼在我的地盤上撒潑。”他轉對莊大江和凡一一說“你們走不走,不走我就要叫保安了。”
三人眼睛一橫,根本沒離開的意思。
“好,你們不走是不是,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李東勝說著向電話座機走去,凡一一和莊大江橫身攔在電話機前,凡一一笑著擋開他伸向電話的手說“好兄弟啊,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好,你給我們十分鐘時間,拿到東西我們馬上走路,絕不回頭。”
李東勝氣惱地看著他們說“你們這種不請自來,根本就是私闖民宅,不管你們要什麼東西,我都不容許你們用這種方式獲取。”說著,他奮力向前衝,可是莊大江和凡一一兩人加起來的力氣比他大,他衝不過他們兩人的防線。
莊大江用協商的口氣說“要不我們再出去敲敲門,你開門後放我們進來。”
“老莊,那哪行啊,我們出去他鎖上門,我們就彆想進來了。”遊小果在一旁喊道。
“是啊,老莊,如今人都進來了,私闖民宅都已經闖過了,就不作興再來第二次的,”凡一一使勁擋著李東勝的身體。
李東勝見碰不到電話,退後兩步想掏手機,這才想起手機放在剛才脫下的上衣口袋裡,於是他跑回自己的臥室,從椅子上拿起上衣翻手機。莊大江和凡一一追到臥室門口,三人看著他取出手機,看著他開始按數字鍵,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中同時露出本真的獸性來,他們齊發一聲大喊,同時撲向李東勝,把他按在床上,先把手機從他手裡奪下來扔到牆角裡,然後……
十分鐘後,李東勝背朝上,臉朝下趴在床上,他的兩隻手臂向兩邊分開,兩根繩子綁在他手腕上,分綁在床頭的兩隻床腳上,他的嘴裡塞著一條隨手從地上抓起來的內褲頭。
三人搞定李東勝時,已是渾身臭汗,莊大江一邊擦著臉上的汗一邊嘖嘖地說“好了,如今又多出一樁綁架罪,咱們三個算是多罪上身了。”
凡一一哼了一聲,“現在這個社會,債多的人活得不發愁,罪多人活得更瀟灑,老莊你看開點,大不了落個私闖民宅,欺負未成年少年的罪名,到派出所拘留十五天,這個罪還是比較劃算的。”說著她抱怨遊小果道“都怪你,要是你把他勾引得神魂顛倒的,怎麼可能讓他發現我們,換做我來勾引他是絕不會出這狀況的。”
遊小果瞪了她一眼說“你還敢怪我?要不是你進來的腳步聲太響,怎麼可能引起他的注意?你是不是生怕彆人不知道你腳上穿的是一雙gui皮鞋,所以故意把腳步聲弄那麼響的啊?”
“你瞎講,我的腳下根本就沒發聲,要怪就怪你沒魅力。”
“你胡扯,我的魅力太陽都擋不住,要怪就怪你香港腳。”
莊大江見她們說著說著又開始起內訌,趕緊拖著凡一一走出去。遊小果敲了一下李東勝的光腦殼說“你這個王八蛋,既然早就存著拋棄我的心思,還和我繼續交往。我就是這麼好欺負的麼,我告訴你,今天這件事你要敢出去宣揚,我就反告你強暴我,是他們兩個來救我,才把你整成這個樣的。哼,我算看出來了,你們李家沒一個好東西。”遊小果罵完後,覺得心裡的鬱忿總算是瀉出去了不少,這才跟著莊大江和凡一一跑出去,開始尋找李國滬的遺書。
三人在房間裡翻箱倒櫃,從床頭到床尾,從書桌到板凳,該找的地方都找了,始終沒有找到那份傳說中的遺書,最後三人聚到李國滬的書房裡,站在書房一角的一隻保險櫃前發起愣來。
“怎麼辦?”遊小果彎下腰看著保險櫃上的密碼盤說“李國滬的遺書如果藏在裡麵,咱們還得想法撬開這個保險櫃呢。”
莊大江愁苦地推推鼻梁上的眼鏡說“我們又不是專業盜賊,拿個聽筒放在保險櫃前就能打開保險鎖的。”
凡一一在保險櫃前踱了兩個來回,問他們“你們說李國滬會不會把密碼告訴李東勝那小子?”
遊小果癟癟嘴角說“我看不會,李東勝這王八蛋一看就知道是個敗家子,我看李東勝在書房裡放一保險箱,不是用來防盜的,而是用來防他侄子的。”
莊大江卻說“如果李國滬在決定自殺前興許不會告訴他,可是當他決定自殺的時候,也許就把密碼告訴他了。我擔心的是,如果李國滬真把遺書放在保險箱裡,而又把密碼告訴了他侄子,那他侄子會不會已經偷偷打開過保險箱,看過遺書的內容了呢?”
“不會,”凡一一搖頭道“堅決不會,他壓根還不知道自己的小叔已經死了,甚至連他小叔有自殺的念頭都不知道,否則就不會象現在這樣過得安然自在了。”
遊小果站起身來,用陰陰的口氣說“如此一來,咱們還得想法從他口裡掏出密碼了。”
莊大江和凡一一同時點點頭,這個時候他們三人臉上的表情都很邪惡,幸虧麵前沒有鏡子,否則他們自己都會嚇一大跳。
三人走回李東勝的臥室,凡一一從他嘴裡拔出臟內褲,咭咭怪笑著問他“這種東西放嘴裡,細菌可是很多的哦,乖乖地,回答姐姐我的一個問題,給你換條乾淨的堵嘴裡。”
李東勝嘴裡得到自由後,張口就罵“娼婦、僵屍、神經病,你們三個都該滾到地獄裡去,彆再讓我看見你們。“
凡一一對遊小果說“喂,腳上有腳氣的,把你的襪子脫下來塞他嘴裡。”
遊小果反唇相譏道“你身上有梅毒,乾嘛不脫你自己的內褲塞他嘴裡去啊。”
李東勝聽後語聲便不再那麼強烈了,他蔫聲問他們“你們究竟要找什麼東西啊?我小叔冒犯了你們,你們該找他算賬去,關我什麼事啊?”
“怎麼不關你事?誰叫你是他侄兒的,父債子償,這規矩你都不懂麼。”莊大江從衣櫥裡找出一條皮帶抽了他屁股一下問道“說,你小叔子的那隻保險櫃上的密碼是什麼?”
“我不知道。”
“不知道?”莊大江“啪”地一聲抽了他一下,聲音很輕,可是李東勝卻象殺豬般尖叫了起來,嚇得凡一一趕緊把內褲塞到他嘴裡去。
“老莊,”凡一一把莊大江拖一邊輕輕說“你彆打那麼重,真的打傷了怎麼辦?”
莊大江喊冤道“我壓根就沒用力,是那小王八蛋不吃痛,在亂喊。”
“不管他是不是亂喊,反正不能用皮帶抽,”凡一一說道“以後咱們被告上法庭去,他身上的傷痕就是罪證,所以咱們不能在他身上留下罪證。”
“你說得有理。”莊大江反問她“那你說該怎麼辦,不給他吃上一點苦頭,他肯定不會老實招出密碼的。”
凡一一摸摸鼻子,一時間也想不出好辦法來。
遊小果眼珠子轉了轉說“你們知道我最怕什麼嗎?我最怕韓式按摩,那股子酸麻勁簡直讓我生不如死,我在他身上試試韓式按摩,你們說好不好?”
凡一一白了她一眼說“你不要讓他太享受喔。”
遊小果說“你放心,我可不會白便宜他的。”說著,她走到李東勝腳邊,把他的襪子脫下,右手食指彎曲,用食指的關節處頂住他的腳底酸筋處,一邊向前用力頂,還一邊擰轉著手腕,隻見李東勝的頭驀地昂了起來,麵部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麵色掙得通紅,因為是趴躺在床上,所以他無法縮腳,隻好身體抽筋似的一抖一抖。
凡一一看得拍著胸脯說“媽呀,腳底按摩我也經常做,可沒象他那樣誇張的表情。”
莊大江說“那是因為按摩師手底有分寸,你沒看到遊小果把全身的力氣都用上去了麼。”
凡一一見遊小果用力用得額頭上直冒大汗,於是把李東勝嘴裡的內褲拿下來問“說不說,密碼是多少?”
李東勝喊道“遊小果,我操你……”
凡一一把內褲塞進他嘴裡,對遊小果說“這家夥有股子硬氣,你再加點力度。”
遊小果抹著頭上的大汗說“媽的,這家夥大概幾天沒汏腳了,腳底臭得象百年老糞,我都快被熏暈了,不行,換個地方。”說著,她跪在李東勝身側,兩手食指關節同時向他兩肩胛骨位置頂去,又頂又鑽,李東勝麵色變得發紫了,頭上大汗淋漓……
過了一會兒,凡一一拔出他嘴裡的內褲問“快說,否則還有更厲害的。”
李東勝虛弱地說“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就饒過我吧。”
凡一一哼了一聲說“看來老娘不出馬,你今天是準備硬到底了,遊小果,走開,你那韓式按摩不行,看我的泰式按摩。”說著她往李東勝背上一騎,雙手扳住他的左腿用力向後拉,把李東勝的身體拉成一張彎弓形。
李東勝的嘴巴大張著,想喘氣都喘不過來,表情極度的痛苦,眼見得凡一一把他的左腿拉得幾乎與床垂直了,莊大江嚇得捧著自己的臉頰說“乖乖隆地洞,這女人是不是混世魔王轉世啊,這麼恐怖。”
遊小果心虛地說“我本來還想到泰國去玩的,看了這種泰式按摩,我以後再也不想去了。”
這時隻聽見李東勝弱弱地呼出一聲“就我要發。”
凡一一不解地問“你說什麼?”
李東勝慘痛地喊道“密碼,就我要發。”
“就我要發?”莊大江看看遊小果說“這是什麼密碼?”
“就我要發,這是廣東話,大概是9518吧。”
李東勝痛苦地點點頭,他已經哼不出聲音來了。
凡一一鬆開他的腿,用手拍拍他的臉頰說“你看你早說不就得了,偏要玩上那麼一次極限運動才肯說,這人真是年輕不更事。”說完她從床上爬下來,又要用內褲去塞他的嘴。
李東勝虛弱地搖搖頭說“求你彆塞了,我不會再叫了,隻求你們拿了東西快走吧,真受不了你們。”
三人走到李國滬的書房,凡一一在密碼鎖上撥轉密碼9518,保險櫃的箱門果然順利地打開了。
保險櫃裡很空,沒有任何財物,隻有兩個信封,一個信封很大很厚,一個信封很薄。凡一一先拿出厚的信封,取出信封裡的東西看了一眼,“咦”了一聲“是咱們住的那房子的產權證。”
莊大江著急地推推她說“看另外一封是什麼?”
凡一一取出另外一封薄的信封,隻見信封上寫著“遺書”兩字,她把那信封遞給莊大江說“看來這封是李國滬留下的遺書了。”
莊大江迅速打開信,一目三行地讀了起來,信紙共有兩頁,他很快便讀完了,遊小果問他“怎麼樣,遺書上提到咱們沒有?”
“提到了,這家夥,不光添油加醋地說了咱們幫他運毒和殺害周昆的事情,還指責咱們是導致他自殺的罪魁禍首,該死的王八蛋。”莊大江說著,拿著那封遺書跑進廚房裡,在爐灶上點起火,把那遺書扔進火裡。
三人眼睜睜地看著那封遺書被燒成灰,這才完全鬆了一口氣。凡一一從櫥櫃裡找出一把西餐刀走回李東勝的房間裡,把刀往李東勝手裡一塞說“你自己慢慢割繩子吧,刀是鈍了點,也總有割斷的時候,我們不奉陪了,拜拜了小弟弟。”
三人走出李國滬家,渾身輕鬆地走到電梯口,此時正好電梯駛到他們這一樓層,電梯門打開時,從電梯中走出五名身穿黑色t恤,眼戴墨鏡,脖子上戴著粗粗的金項鏈的大漢。三人站在電梯口渾身僵直,目瞪口呆地嚇傻了,好在這五名大漢並不認識他們,僅是看了他們一眼,便向李國滬的房間走去。
三人疾步逃進電梯,死命地按電梯下行鍵,電梯開始下降,莊大江喘過一口氣說“我的媽呀,就差一丁點就被他們給逮個正著,到時李國滬的家就成屠宰場了。”
遊小果擔憂道“你說他們會不會對李東勝不利?”
凡一一緊張地抱緊雙肩說“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個兒的小命吧,那些家夥一進去,李東勝那小子準會把咱們闖進他家搶保險櫃的事情告訴那些‘乃伊祖特’,那些家夥立馬會聯想到我們與李國滬自殺有關聯。我的上帝,眼看就要解脫了,怎麼到關鍵時刻偏偏被他們給迎麵撞上了呢?難道老天真要斷我們的活路嗎!”
說話間電梯開到底層,三人逃出電梯,沒命介地向小區外逃去。在跑到小區大門口時,遊小果還不忘對門口的保安說“剛才有五名穿黑色t恤的壞蛋到x樓xx號去了,你們快去看看彆出事了。”
保安眨眨眼睛說“是掛著金項鏈,戴著墨鏡的男人嗎?噢,他們在我們這裡有登記,他們是那家戶主的朋友,他們不是什麼壞蛋。”
遊小果著急地說“哎呀你們是睜眼瞎啊!那麼黑乎乎的五個黑社會你們怎麼就一點都不警惕呢!真出了什麼人命你負得了這個責任嗎?”
保安不耐煩地對她搖搖手說“就因為他們穿得黑你就講定他們是黑社會啊?再說他們都用身份證登過記,壞人會登記嗎?”
遊小果還要爭論,凡一一和莊大江一把拖住她便往外麵拉,莊大江說“你報警已經報過,對李東勝你也算是仁義儘至,真的出了什麼事也不關你事了。”
凡一一也說“就是,李東勝都親口說隻不過是玩玩你,你還對他那麼關心乾嘛,換作是我,喂副砒霜給他吃還算是客氣的了。”
三人跑出小區大門,穿過馬路,跑到斜對麵的一間不顯眼的咖啡館裡,找到一張靠窗的桌子坐下,隔著窗戶遠遠地眺望著小區的大門。
“這群萬惡的黑社會,真是無孔不入,”莊大江取下眼鏡,揉著發酸的眼珠說“李國滬剛死沒多久,他們就殺到他家裡來了。”
凡一一大聲歎了一口氣說“原以為毀掉李國滬的遺書就萬事大吉了,沒想到咱們前腳剛跨出門,他們後腳就衝進來了,還來了個迎麵相撞,咱們三個的臉蛋算是畫上黑相框了,哎呀怎麼辦啦,被黑社會掛上號了,以後的日子就過得提心吊膽了。”
遊小果緊張地看著窗外說“現在怕也是枉然,大不了咱們離開上海到彆處去過上幾年,等這裡的事情慢慢淡了後再回來,我爸媽都在歐洲工作,我也可以到那裡去再讀個研。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他們把李東勝的腦袋也給割了,老莊你說他們會不會這樣做?”
“你放心好了,他們既然在大白天大搖大擺地走進小區,還在保安那裡登過記,那就肯定不會太過分了。”莊大江煩躁地把侍者遞過來的一杯檸檬水放在桌子上打著轉,口中嘟噥道“遊小果說得倒也有道理,大不了我就離開上海,我媽退休後回寧波老家買了一套房子,我帶上京京回寧波陪她過日子去。”
凡一一看了看遊小果,再看看莊大江,嘟著嘴說“要我離開上海心裡可真有點不舍得,可是一想到萬一被那些‘乃伊祖特’抓住掉腦袋,那還不如隱姓埋名圖個平安呢。既然你們都要離開了,那我也回我老家去過上兩三年再回上海來。”
“哎,他們出來了。”遊小果說道,三人隔著窗戶遠遠地向馬路對麵的小區大門口看去,隻見那五名脖子掛金項鏈,眼戴墨鏡的黑衣男子走到小區門口向左右張望了一會兒,攔住一部的士,揚塵而且了。
三人目送著的士駛離視線,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凡一一說“你們說李東勝那家夥是不是已經把咱們三個的事情說給他們聽了?”
莊大江抿了一口檸檬水說“那肯定是招了,那小子連你的泰式按摩都吃受不住,更彆說是黑手黨的意大利式拷問了。”
遊小果不解道“那他們乾嘛打的離開了呢?咱們住的小區就離這裡不遠,走幾步路就行了,他們應該到我們住的小區去找我們才是。”
凡一一猜想著說“大概李東勝並不知道咱們住哪裡,李國滬沒把《一鍋麻辣燙》的攝製地點告訴他,你告訴過他嗎?”凡一一問遊小果。
遊小果搖搖頭,“我跟他認識沒多久,才不會象你那樣一見麵就把自家住哪裡告訴彆人呢。”
莊大江心情鬱悶地說“他們雖然不知我們現在住哪裡,但既然從李東勝口中知道我們姓名了,查到我們的住處和工作地點隻是遲早的事情,我看待上海還是不安全,不行,我還是得離開這裡,先出去躲上一段時間再說。”
凡一一呷了一口咖啡說“上海人愛喝咖啡那是有原因的,因為上海是個很具情調的城市,離開這個城市,雖然喝同樣的咖啡,喝到嘴裡滋味都兩樣了。我真舍不得離開這裡,離開這裡我會得相思病的。”
遊小果陰陽怪氣地說“我看你不是不舍得離開這裡的城市,而是不舍得離開這裡的男人吧。”
凡一一睨了她一眼說“男人滿世界都是,走到哪裡找不到,可上海城卻隻有這麼一個,全世界找不到第二個。你從小待在這個城市裡,大概感受不到這個城市的魅力,可我們從外地來的人,都會被這城市給迷上的。興許你以後到巴黎或者倫敦去待過後,也會產生和我一樣的依戀感,大凡美麗的城市都是有精神內涵的,不由得你不愛上它。我好不容易在上海找到一片天地,如今真要離開時,心裡真的很不甘心。”
莊大江勸她道“好了好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要實在喜歡,就把這裡的房子留著,等到過幾年,再回來唄。”
凡一一傷懷道“你說得倒輕巧,過了幾年我的青春都已流逝了,回來後還能不能再象現在這麼風光都難說了。”說到這裡她把頭轉向窗外,沉吟著說“我現在有點懊悔當初不該那樣對我的前夫,雖說雙方都有過錯,但我給他的傷害更大,如果有機會,我真想親口跟他道個歉。”
遊小果把自己的手機推到她的麵前說“我這手機裡有他的手機號碼,你要不要拿去現在就跟他打個電話啊?”
凡一一被她那一本正經的樣逗得“撲哧”笑了起來,“我要道歉不會當著他的麵跟他說啊,好歹也得叫他請上我一頓再曲終人散嘛。”
三人坐在咖啡館裡嘀咕了一會兒,離開咖啡館,向他們住的小區走去。剛走到小區門口時,忽聽身後有汽車喇叭在高聲地響,三人回頭向身後看去,見是一輛本田雅閣駛過來,車窗裡探出一張戴著墨鏡的英俊的臉,是張經理。
張經理先對凡一一投去尷尬的一瞥,哪知凡一一很大方地問他“張經理,你是想找我呢?還是想找遊小果?”
張經理乾咳了一聲說“我來找遊小果。”
“找我?”遊小果皺了皺眉頭問“找我乾嘛?”
張經理笑著說“上次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請你去吃飯。”這次他特意撇開莊大江和凡一一單獨請遊小果,用意不言自明。
遊小果有點意興闌珊地說“上次你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我可沒同意,對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沒心思吃你請的飯,我想回去悶頭睡大覺。”
張經理臉上有點掛不住了,他轉問莊大江“老莊,要不你和凡一一一起來,我們一起去吃海鮮。”
哪知莊大江和凡一一也毫無心情地搖搖頭,見他們三人表情都怪怪的,張經理不禁好奇地問“你們是不是碰上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遊小果對他翻了一個白眼說“管好你自己好不好,我們的事情不跟你搭界,對不起,你的車子堵住彆人路了,你還是離開這裡到彆的地方去找樂子吧,我們實在沒心情陪你。”
張經理在遊小果那裡討了個沒趣,又見莊大江和凡一一都是一副垂頭喪氣,懶得搭理人的樣子,隻好說聲下次再見,開著車揚長而去了。
凡一一對失去這麼一個優秀的男伴並不感到多失望,她瞄了一眼遊小果說“彆人那麼熱情,你乾嘛用冷屁股對他呢?”
遊小果抿緊嘴向前走著,忽然轉過頭問她“你說張經理會不會也象李東勝那樣,隻是在我身上圖個新鮮,等到那新鮮勁一過,就把我給甩了?”
凡一一愣了一下,吃吃笑了起來,她捋著自己的頭發說“按理說男人都希望自己身邊的女人漂亮而有風度,這樣也同時能抬高自己的範兒。至於說張經理對你是什麼想法,我就不敢亂猜了,我和他之間交往的時間也不長,並不了解他這個人。不過呢,這個男人長得英俊,而且挺大方,和他在一起很快活,這點倒是真的。所以你也彆太在意那個,兩個人能相處便多相處相處,不能相處了就各奔東西,現代人的感情都不能太當真,畢竟‘從一而終,白頭偕老’這種傳統戀愛觀已經落伍了。”
莊大江在一旁湊過來說“遊小果的擔心有道理,隻聽說鳳凰看孔雀會對上眼,烏鴉看麻雀會對上眼,沒聽說鳳凰看烏鴉會對上眼的。”
遊小果有點不高興了“老莊,你這話是怎麼說的,那我是鳳凰呢?還是烏鴉?”
“這個……”莊大江推推眼鏡說“你自己去想象吧,自我感覺好呢,你就是鳳凰,有自卑感呢,你就是烏鴉了。”
聽他這麼一說,遊小果發現自己經過李東勝一事後,確實產生了一種自卑感,往日那種完全自我的個性似乎開始變質了,自己居然和平常女人一樣,也開始在意起彆人對自己的看法了。
凡一一在走過小區大門口時,忽然想起一件事,她跑到門口遞給看門的保安一張名片說“我是住在08號1903室的住戶,你關照一下你的同事們,要是看到幾個身穿黑色衣服,脖子上掛著粗粗的金項鏈的家夥走進小區,馬上打這個電話通知我一聲。”
看門的保安接過她的名片,把她關照的事情記錄在交班簿上,凡一一這才放心地走向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