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妖法外!
一顆心臟如懸上九天,再沉落深淵。
蘇異放緩了腳步,但沒有回頭,冷靜後下來問道“怎麼回事?”
“哥哥…他們…他們的人大肆抓捕芷鳶的同伴們…芷鳶不想拋棄同伴…”
少女的聲音斷斷續續,似乎無法靜下心來說話。她的聲音裡糾結了諸多複雜的情緒,愧疚令她感到無顏再麵對蘇異,但又深知若是不說清楚,情況隻會更糟。
芷鳶努力藏起哭腔,天生為奴的她早已在骨子裡刻下了祖訓,打記事起便明白“不能在主人麵前顯露怯懦”的道理。失敗過後,這句“箴言”更是在她內心無限放大。
“芷鳶沒有資格哭泣,更不能再浪費時間…芷鳶須得將功補過,替哥哥做些什麼才行…”
少女的心中如此想著,便是逐漸鎮定下來,繼續說道“哥哥,芷鳶和同伴們現在被關在一個大籠子裡,旁邊有朝天閣的人把守。這個地方…似乎是他們的營地。”
“你沒事便好。”蘇異鬆了口氣,又問道“你的同伴們…都還活著?”
“活著,隻是受了點傷。”
蘇異有些困惑,不知道朝天閣活捉這些雀鳥是為了什麼。捉走芷鳶尚可以理解,但她的那些夥伴們隻與她存在聯係,也隻受她指揮,旁人捉去了卻是半點用處都沒有。
蘇異終於停下了腳步,問道“芷鳶,你還好吧?”
雖然受困於牢籠,身周飛騰掙紮著的,和那些受了傷匍匐在地雀鳥,都使得少女感到了一股任人宰割的不安感。但她還是頑強道“哥哥,芷鳶沒事。”
“那便好,芷鳶…”蘇異猶豫了許久,才狠下心道“你…可能還得委屈一段時間,也正好替我盯著他們的行蹤。我…很快便會救你出來的。”
芷鳶非但沒有一絲不滿,反而很是興奮,興奮於重獲蘇異的信任,心中的不安也儘數消失,欣喜道“哥哥,芷鳶不委屈。”
蘇異盯著那林場的方向看了很久,方才轉身開始趕路。
“怎麼了?”厭頊在神識中問道。
“芷鳶被他們抓走了。”蘇異有些許心煩意亂,便是敷衍道。
“不回去救她?”
“貿然回去救人,豈不等同於送死?先回去搬救兵。”
“很好,你沒有再次令我失望。你若繼續頭鐵下去,我遲早是要被你害死。”
“行了,彆再說了…”蘇異隻覺得心揪得越緊了。做出如此決定,又豈是他所願。說什麼搬救兵,其實隻是在逃避現實,自我麻痹罷了。憑客棧裡那三人,一個流氓,一個還未成長起來的天才,和一個廢人,又如何去跟朝天閣鬥。
無計可施之下,似乎也隻有這個辦法可以湊合一下了。而這麼說,也是在給自己焦躁不安的心神尋求一絲清靜的思考之地。
不留餘力地趕路,回到客棧時,蘇異已然有些力竭。加上還未處理的刀傷,整個人看起來更加虛弱,額頭冒汗嘴唇發白。
他推開了周顯的房門,徑直闖了進去,倒坐在椅子上。
“你…”周顯剛想叫罵,斥責他不懂敲門,轉頭見他一副狼狽的模樣,才改口急切道“你這是怎麼了?”
蘇異指著胸口說道“快…上藥…”
周顯翻箱倒櫃,摸出了一罐藥膏,說道“這可是我從花了大價錢買來的急方金瘡藥,貴得很呢。”
他接著從罐裡撈出一大坨,手指停在了蘇異的傷口上,道“我來咯?會有些痛,你忍著點哈。”
“你不先拿點清水幫我洗洗傷口?”
周顯啪地一下便將藥膏拍了上去,說道“都是糙漢子,沒那麼講究。哥哥我被人砍傷雙手時,用腳都能上藥。”
蘇異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蒼白,咬牙忍痛,竟是沒空去罵他。
“咦,你還挺硬氣的。”周顯笑道,“縫兩針?”
“縫吧,縫吧…”蘇異無力道。
周顯仔細地替他縫合起傷口,一邊問道“誰砍的?”
“段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