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我每天照常工作,沒表現出任何異常。
雖然和前院的隊長陳衛喝過一次酒了,關係也肉眼可見地越來越好,但我沒有跟他提出過任何要求,主要是還不到時候。
飯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
欲速則不達!
這幾天裡,薑桂芳沒來找我,也沒找其他人,最多就是提著餐盒,到中院的西北角,那座破敗不堪的小樓裡,其他時間都待在自己的廂房裡。
據李東說,薑桂芳基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仿佛過上了與世隔絕的生活,再也沒寵幸過任何人,看來是真的被傷到了。
這地方實在是不安全,說不上來什麼時候會被處死或是打入冷宮,所以趁著薑桂芳這幾天心思不在大家身上,我也準備實施自己的救人和逃亡計劃了。
這天晚上,我和某個廚子一起到前院送飯,照舊還是陳衛站在中院的月門處接應。
我將一大盒秀色可餐的鮮切水果放到陳衛手上,陳衛伸手接過去,當場樂歪了嘴,說:“宋總管,晚上喝酒啊!老規矩,我拿酒,你備菜。”
“沒問題,咱還在這。”我指了指旁邊的月門。
上一次,我倆就在這喝酒的——也多虧了那次喝酒,否則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好,那晚上見。”陳衛樂嗬嗬道。
到了晚上十一點多,夜色漸漸覆蓋整個大地,皎潔的明月也爬上了枝頭,整個中院的工作都結束後,我便提著兩個網兜,帶著老張準備的七八個菜,悠哉悠哉地朝前院的方向去了。
來到連接中院和前院的月門處,我便席地而坐,又將所有飯盒鋪在地上,接著放好筷子。
剛準備好,便有腳步聲響起,人影在月光下漸漸走近,正是陳衛提著兩瓶伊力特酒走了過來。
“陳隊長,這麼準時啊!”我直起腰,哈哈哈地笑著。
“跟宋總管喝酒,敢不準嗎?”陳衛樂嗬嗬地坐下,將兩瓶伊力特酒放在地上,接著打開了其中一瓶,又倒在了兩個隨身攜帶的杯子裡。
伊力特酒是疆域當地比較有名的白酒,度數挺高,勁兒也挺大,我倆一邊喝酒一邊聊天,時不時哈哈大笑一陣,氣氛很是融洽。
我倆之前已經喝過一次,平時也沒少來往,所以這時候沒有任何生疏感,基本暢所欲言、無話不談,像是兩個久違的老朋友。
四周不時有薑家軍走來走去,但不影響我倆交流。
眼看越說越高興,我正準備進入正題,說一說自己裝備的事,忽然有沉重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我倆轉頭一看,就見前院方向走過來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
竟然是薑家軍的首領席瑞!
這家夥身寬體胖,像一座山,走過來時,仿佛大地都在顫抖。
“席將軍!”陳衛自然緊張不已,立刻起身打招呼,還“啪”地敬了個禮。
“席將軍……”我雖然沒有陳衛那麼緊張,但也起身問候了一聲。
“哎,宋董!”席瑞走過來,先衝我點了點頭,笑嗬嗬道:“怎麼在這裡喝上了?”
席瑞知道我是龍門商會的董事長,也知道我是項雲霄的朋友,和其他吃軟飯的人不一樣,所以對我的態度還算不錯。
我注意到他的身上布滿酒氣,知道他剛喝完,同樣笑嗬嗬道:“我不能到前院,陳隊長不能來中院,所以就在這裡喝嘍……不算犯戒!”
“哈哈哈,有點意思……我和你們一起喝,歡不歡迎?”不等我們說話,席瑞就已經席地而坐了。
“歡迎,當然歡迎!”我咧嘴笑著,同樣坐了下來。
陳衛趕緊囑咐周圍的薑家軍,又拿過來一個酒杯,倒滿了酒,遞給席瑞。
“來,宋總管,碰一個!”席瑞端了酒杯,主動朝我敬了一下。
“哎,好!”我也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我倆同時一飲而儘,喝得非常痛快。但我心裡卻泛起了嘀咕,席瑞雖然沒有瞧不起我,但也不應該這麼熱情才對,是不是有事情要麻煩我?
果不其然,席瑞放下酒杯問道:“宋總管,薑太後最近怎麼樣?”
我便實話實說:“薑太後最近心情不好,已經好幾天不出門了,一直在廂房裡待著。”
伍良說了西北角那座破房子是薑桂芳的禁忌,我自然也不提。
席瑞咂著嘴說:“為了幾個小白臉消沉成這樣了?有必要嗎,年輕的帥小夥還不是一茬接著一茬!”
我和陳衛都沒說話,畢竟我倆都是被選進行宮裡的帥小夥。
“這可咋整?”席瑞仍咂著嘴,自言自語地道:“連我都見不到薑太後,怎麼引薦托馬斯啊!”
我記得托馬斯這個名字,是米國的一位外交官,他想見薑桂芳。席瑞之前找過薑桂芳一次,但被薑桂芳一句“彆以為我不知道米國佬想乾什麼”為由拒絕了。
我覺得薑桂芳做得對,疆域處在華國的邊境位置,稍微有腦子的都知道米國佬想乾什麼。
八成又是挑撥離間、煽風點火那一套,絞儘腦汁地想分化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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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這樣的事,他們這些年來真沒少乾,在華國的各個地方,處處都有這些米國佬的身影!
陳衛顯然也知道這件事,當即驚訝地問:“席將軍,托馬斯又找您啦?”
“對,今晚我們還在一起喝酒!”席瑞粗聲粗氣地說:“我是覺得,人家大老遠來一趟不容易,還帶了不少的禮物是吧……薑太後就算不想答應他的事情,好歹和他見一麵嘛!這樣一鬨,搞得我好沒有麵子啊!”
我心裡想,明知道米國佬想乾什麼,還答應見麵才是腦子裡進了水。
之前就聽薑桂芳說,席瑞這個人立場不穩,現在看來是真的了。這樣的一個人,擔任薑家軍的首領,還是在疆域這樣的地方,說實話有點危險啊。
當然我腦子裡這麼想,嘴上肯定不會這麼說,咱又不是愣頭青對吧?
“席將軍,您立場不穩啊!”陳衛皺著眉說:“薑太後身份敏感,怎麼能和米國的外交官隨便見麵?咱們身在疆域這種邊境,更應該時刻牢記自己的身份和使命啊!”
我驚訝地看向他,心想好家夥,真有愣頭青啊?
這是喝多了嗎?
不過……說得好!
可惜說實話往往是要付出代價的。
席瑞猛地轉過頭去,狠狠一巴掌扇在陳衛臉上,罵罵咧咧地道:“老子做事,用得著你指手畫腳?”
陳衛被扇倒在地,一張臉腫了半邊,卻仍倔強地道:“我覺得我沒說錯!席將軍,米國佬想乾什麼,我不信您不清楚,怎麼能引薦給薑太後……”
“我讓你再胡說八道!”席瑞更加憤怒,直接站起身來,抬腿就往陳衛的身上踹。
我也立刻站了起來,伸手抱住席瑞,不斷地安撫他:“席將軍,彆打了,他喝多了說胡話……”
“敢在我麵前說胡話,他也真是不想活了!”席瑞仍舊怒不可遏,還要去踢陳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