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從唇角一路滑向她耳後,咬住她耳垂的那一刻,他低聲說:“我控製不了……對不起。”
可他的身體卻誠實地背叛了他的道歉。他收緊手臂,把她更深地按進懷裡,像是要把她揉碎在自己的體溫裡。
欲望像野火一樣燒穿了理性,而那份熟悉的羞恥感也正一點點爬上來,灼燒著他的靈魂。
他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對她,尤其是在她最防備的時候。可越是明白這一點,他就越沉淪其中,仿佛隻有用這種極端的方式,才能確認自己還活著,還能感受到真實的存在。
希雅瞪大雙眼,喘息不止,猛地推開他,後退一步,眼中充滿了震驚與困惑。
裴語遲這才仿佛從幻境中驟然清醒。
他閉上眼,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然後緩緩鬆開了手。
房間裡隻剩下兩人紊亂的呼吸聲。
裴語遲整個人向後一縮,呼吸依舊紊亂,胸口劇烈起伏,眼神卻在瞬間從熾熱跌入冰點。
他怔住了,目光裡浮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驚愕,像是連自己都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失控。混雜著羞恥、懊悔與自我厭惡的情緒。
他低垂著眼,不敢看她,喉結滾動了幾下,終於擠出一句沙啞的話:“對不起。”聲音乾澀而沉重,帶著對自己的責備。
希雅望著他,心頭一緊。她沒有退縮,反而靠近了一點,幾乎貼著他的耳畔,輕聲說:“我也想你,每天都在想你。”
可她越是溫柔,裴語遲心中的負疚就越深。
他閉上眼,像是要把這份情緒壓進骨髓深處。
他不是不動心,而是不能動心——尤其是在現在,在她最需要保護的時候。
就在剛才,當他看到希雅挺著微隆的小腹,孕期圓潤的腰臀曲線在黑色裙下形成溫柔的弧度。
方才希雅彎腰時領口泄出的半截鎖骨,令他的瞳孔微微震顫。
這不符合他三十年的人生邏輯,他深知孕期女性身體承載著怎樣脆弱的生命重量。
可此刻後頸皮膚卻像被火星濺到般發燙,某種原始的、近乎野蠻的衝動卻順著脊椎攀爬。
他的大腦突然自動生成三維解剖圖:希雅腰椎第四節略向左偏移,這是孕期激素導致的韌帶鬆弛。
臍下三指處子宮如溫熱的鵝卵石,胎兒蜷縮的姿勢像極了b超影像裡的海馬。
這些本該儲存在醫學數據庫裡的知識,此刻卻以全息投影的形態在他顱腔內轟然炸開。
沉默,像一層薄冰覆蓋在兩人之間,直到裴語遲突然開口:“希雅……”
他的聲音低啞,喉結滾動的聲音在寂靜的病房裡格外刺耳,“我想吃你做的鮁魚餃子。”
他說得突兀,卻又像是壓抑許久後終於找到的一個出口。
他頓了一下,語氣忽然變得克製而冷靜,幾乎帶著一種刻意的距離感:“這些針打的口都是苦的,你要是不累,能不能下次幫我帶些你包的餃子?其實……我現在就想吃這個。”
他說完這句話,立刻意識到自己語氣的反差有多明顯,仿佛剛才那個失控的瞬間隻是幻覺。
他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白色被子的紋理,臉微微發燙,連他自己都覺得這突如其來的“想吃餃子”聽起來有些荒唐。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怕從她的表情裡看到自己的狼狽。心裡卻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羞恥和懊惱——像是一個成年人在孩子麵前失態後的那種難堪。
希雅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他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請求。她輕輕一笑,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那笑容溫柔又自然,像是沒有察覺什麼異樣。可裴語遲卻更加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表現有多不像“他”,也知道希雅或許已經察覺到了些什麼。
隻是她選擇了不說破,就像她總是這樣,不動聲色地包容著他所有的古怪與疏離。
他輕輕“嗯”了一聲。
房間裡恢複了安靜,但空氣裡似乎還殘留著某種未散去的情緒餘溫,而裴語遲隻能假裝它從未存在過。
他閉上眼,試圖壓製腦海中不斷閃現的畫麵:她的鎖骨、她的小腹、她柔軟的唇,每一個細節都被放大成一幅幅高清圖像,像是電影鏡頭般輪番上演。
就在這時,監護儀的電流聲突然在他耳蝸裡炸開,像是有人把立體聲耳機直接塞進了鼓膜深處。他猛地攥緊了被單,指節泛白,額頭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消毒水的氣味也仿佛化作無數細針,刺入鼻腔,順著氣管一路蔓延到胸腔。
他的感官像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強行放大,每一絲聲音、每一種氣味都變得難以承受。
太陽穴突突地跳動著,仿佛有無數新生的神經元在顱內燃燒。
他咬緊牙關,努力壓下那股幾乎要將他吞沒的焦躁,慢慢地滑向被子裡,動作遲緩而克製,仿佛連骨頭都沉得抬不起來。
“我有點困,想睡一會兒。”他低聲說,聲音低啞疲憊,像是從胸腔最深處擠出來的,帶著一絲強撐下來的冷靜和隱忍。
“辛苦你了,讓王英俊陪你去吧,慢慢走路。”他說完這句,語氣已經淡得幾乎聽不出情緒,仿佛隻是隨口交代的一句話,卻藏著太多不敢說出口的內容。
希雅愣了一下,眼神在他臉上停留了幾秒,似乎還想說什麼,最終隻是輕輕點頭。
她走近幾步,探下身,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個溫柔而短暫的吻。
隨後她低頭整理了一下被他剛才扯歪的羊毛裙,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輕聲道:“好啊,難得你有想吃的東西,我現在就回去給你做,順便再帶點彆的開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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