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中刃!
抿了抿略薄的嘴唇,夏清平立於望夏園這片戰鬥區域中僅存為數不多的芳草地上,相比較於與其對峙的項塵和他身後意氣風發的眾人,確實略顯煢然。
夏清平無疑是桀驁的,他的傲慢不同於一般天才武者、甚至周正之輩的囂張跋扈,表麵從善若水禮賢下士,實則他才是那真正目空一切之人。
正如在杜尚彆,他可以理所應當地讓出些他所不需要的資源,去與那些各方實力的小輩,本質上是與其身後聳立的一位位人道雄主交一份好,卻根本不在乎他送出的禮,實則乃是搶奪自項塵等人手中。
因為那是他無需在意的存在。
可如今這些無需在意,甚至他曾經視若螻蟻根本不用擔心報複的蟊賊,正站在他的眼前,將他甚至都略帶些期待的大婚之日,攪得天翻地覆!
他怎能不怒?!
項塵出現長孫諾搖頭時,那一片片灼灼玩味的目光恐怕直接能將尋常子弟撕得粉碎,可夏清平不在乎這些,他從來不用理會下方的目光。
他怒,是因為膽敢有個同齡,甚至比他尚且年輕幾歲的同輩,騎到他的頭上拉屎撒尿!
這是罪,是大罪孽!
轟隆一聲響,遒勁的風以一點為圓心肆虐而起,撐起罡氣層的兩名武道宗師相互對視一眼,都瞧出了對方眼中的愕然。
他們隨手撐起的罡氣層,在不斷蕩起漣漪,要知道就是先前張白肉身砸在其上,也不過就是這般動靜罷了。
耷拉在身體兩側的雙臂隨之舉起,兩位宗師嚴陣以待,罡氣層愈發穩固,這之後有不知多少顯赫官宦,出了事,宗師之位怕都是擔待不起。
啪遝!
夏清平隻是上前一步,項塵身後的楊不死等人都是咬了咬牙齦,先前的嬉笑打鬨儘消,夏清平,就如那掀起萬丈的巨洪,壓得他們有些喘不過氣。
與先前的關滿紅幾人不是一個級彆!
他們尚且如此,首當其衝的項塵又當如何?
項塵轉過了頭,看著自己身後一幫好友,咧嘴露齒一笑,道“你們再退遠些。”
楊不死丁一等人再次後退超過三百米,他們是向著賓客反方向即掌心湖反向退去,這般再退,已是快要進入先前的那片柳木林。
至此望夏園內人影三分,一側是緊靠湖畔被罡氣層護住的眾賓客,一側是背靠柳木林的楊不死等人,最後則是立於中央方圓四百米內無人的項夏二人。
賓客之中最手舞足蹈的當屬長孫宣聞,他一會遊走在賓客之中大肆溢美之詞,一會來到已是被長孫文武護著與長孫家族眾人站在一起的長孫諾身側,苦口婆心長籲短歎。
他說項塵完了,看他妹夫的風采,何人能與其爭鋒?
他說長孫諾現在回頭完全來得及,待得夏清平將項塵打回原形,長孫諾真心順服,一切都還照舊,他們長孫家仍能受寵。
“要嫁你去嫁,項塵要是死了,我也沒什麼好在意的,一定將你閹成個西貝貨!我到時候倒是要看看,他夏清平敢不敢娶我這麼個女人。”長孫諾完全無視長孫二爺那欲要殺人的眼神,冰冷冷威脅道。
她現在,誰的臉麵也不想給。
長孫宣聞打了個寒顫,某處一陣發涼。
長孫家周圍的賓客聽到這話,集體一陣惡寒,倒是不遠處的常宛眼中直冒金光,看著那很是將她好姐妹風頭搶過去的紅裙女人,再沒半點不順眼。
楊倩倩暗道佩服。
簇擁在一片鶯燕中的江太湉顧不得其它,一顆心全部掛在場中的爭鬥。
無論項塵與她計劃的如何,今日項塵都必須自己邁過眼前這座山。
這橫亙在千萬年輕武者眼前的山。
“此戰不死,你當如龍遊出海,天下大可去得!”
江太湉玉手攥得很緊。
……
嘭!
“奪勢?笑話!一幫臭魚爛蝦,也妄圖滅了我夏清平的士氣!”
夏清平三兩步邁出,縮地成寸,倏忽間奔至項塵麵前,哪有半點受打擊之感。
先前關滿紅三人帶來的負麵影響,瞬間儘消,這已經非是道心堅穩不堅穩的問題!
項塵捫心自問,若是楊不死三人接連潰敗重傷,即便他強鼓士氣以迎戰,也做不到夏清平這般。
可是他絲毫不在意那三人輸贏?
項塵瞬間便是否定了這一想法,人是他喊出來的,就算夏清平一點不在意關三人的死活,可先前他陰沉的表情確實證明,他並非一點不在意輸贏。
那是何故?
來不及細想,夏清平已是掠至眼前,他輕飄飄一掌擊出,好似軟綿無力,實在翻湧的真元完全潛藏在掌心的皮膚之下。
夏清平入大師也不過兩年左右,兩年入小圓滿,這般速度項塵也要稱讚一聲。
項塵自然不會退。
含胸擰胯,出手空間狹小有狹小的打法,右拳擦著左掌擠出,試探一拳,項塵沒用,隻是一記擠身炮以應敵。
拳掌相交,一方小圓滿一方小成境的真元倏地爆發,鬆散的土地根本難以承載這般撞擊,二人腳下的泥土紛紛爆碎,炸出一片黃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