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腐朽的清王朝統治下的,封閉、落後的國家和民眾是一次偉大的啟蒙,促進了思想的解放,也給予走向末路的封建專製統治以沉重的打擊。
為思想文化的發展,為促進中國近代社會的進步,乃至為中國走向民主和共和是立下不朽功勳的。
無論如何,袁世凱對戊戌變法運動的失敗,是起不到那麼大的作用,這應該是事實。
至於他欺騙那些熱血誌士們,答應人家了又去告密,這樣的行徑肯定是很不光彩的。
袁世凱自己是怎麼說的呢?
他在他的《自書戊戌紀略》中這樣寫到“皇太後聽政三十餘年,迭削大難,功在社稷,亦天下之君也。況今上為皇太後命立,亦有君臣之義,且有母子之分,天下豈有無君無母之國哉!……乃譚嗣同等煽惑構亂,離間兩宮,竟欲陷君於不義,詎為天理所能容?
“當其謀亂之時,國之危機有三倘其凶謀果逞,內憂外患一時並起,中原疆域立見瓜分,其危一;設予梢露主角,該黨必將害我,以其黨代之,內有悍徒,外有勁旅,何堪設想?其危二;或者發泄後榮相不即入樞廷,善為調合,保全上位,各國必將借訌,匪黨挾以有辭,將至不可收拾,其危三。
“賴列祖列宗在天之靈,幸得佑免三危。然禍機之來,間不容發,亦雲險矣。
“予世受國朝重恩,幼受庭訓,自通籍十七年,隻知以道事君,不敢稍涉欺罔,無論人知與不知,而力任勞怨,百折不回,其不忠不孝之言,向不敢出諸口;不料逢此隉杌,幾涉奇險。然區區此行,意在誅鋤誤君誤國之徒,該黨無禮於君,予為鷹鸇之逐,亦仁臣之大義。皎皎此心,可質天日,且亦正所以保全皇上?
“倘該黨等凶謀果逞,必將難保宗社,更何以保全皇上?此亦必然之勢也。為臣子者,但求心安理得,此外非所計也。”
每個人都不容易,為了自保沒什麼可以過多責備的。但為自保而出賣誌士同仁,這就已經很無恥了,用我們常說的話,為利己可以害人嗎?
是不是因為袁世凱的告密,導致了西太後的政變我們可以不論,但有史料記載,因為袁世凱的告密,導致了更多的誌士仁人流血犧牲這肯定是事實。
而做了這樣可恥的事,再把自己打扮成忠君愛國愛民之人,就令人作嘔了。
同樣一個袁世凱,被他在這裡痛斥和謾罵的“戊戌六君子”,在事隔十餘年後,又受到他的大力表彰。
隻是,那個時候,他已經是中華民國的大總統。
一九一四年一月,四川民政長陳廷傑將戊戌六君子中的劉光弟、楊銳生平事跡造具清冊,上呈大總統袁世凱,並要求袁世凱下令他省將譚嗣同等人的生平事跡造具清冊,一並從優議恤,特予表彰。
袁世凱於一月二十八日批令“立國大經,首陪元氣,式廬封墓,自昔為然。所呈四川前清故紳楊銳、劉光第事實清冊,詳加披閱,慨慕良深。自應特闡幽光,用彰先烈,交內務府從優獎恤以眧激勸。
“並由該部分令湖南、福建、山西、廣東各省民政長,迅即造具譚嗣同、林旭、楊深秀、康廣仁各事實清冊,並予矜恤,用示崇德報功之意。”
也是同一個袁世凱,在他的《自書戊戌紀略後》中,表白自己世受大清的國恩,如何忠君。
而為了當上中華民國的大總統,他又是怎樣的,把清代最後一個皇帝溥儀,一對兒孤兒寡母玩弄於股掌之中。
或許有人會說,此一時,彼一時也。
筆者倒是更認為像袁世凱這樣的政客,大家真不要拿他們的有些話當真。當然,這是後話。
一八九八年十二月,榮祿為使北洋各軍聯為一氣,便於指揮和管控,奏請成立武衛軍。以聶士成所部武毅軍為武衛前軍,董福祥所部甘軍為武衛後軍,宋慶所部毅軍為武衛左軍,袁世凱所部新建陸軍為武衛右軍。
從此,袁世凱的新建陸軍改名為武衛右軍。
一八九九年一月,西太後召見袁世凱,賞其在西苑門內騎馬,並乘坐船隻拖床。
三月,交部優敘。六月,袁世凱升任工部右侍郎兼管錢法堂事務。
袁世凱又升官了。
鮮血染紅頂,這應該是出賣維新運動的誌士們,所獲得的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