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祿貞入伍後,刻苦操練,鑽研《西法類編》等兵書,成為士兵中的拔尖人材;一年後被張之洞指名選派入湖北武備學堂學習。
這是一所培養下級軍官的學校,收年滿十八的有培養前途者入學,年方十七的祿貞是破格入學的。
他在那裡學習成績名列前茅,自幼學過的格製學,此時發揮了作用,使他接受“西學”較他人容易。
一次,他甚至走上講台去糾正日本教官證錯了的幾何題,他毫不客氣地在教官演算的題旁打了個大“x”,口說“你證得不對!”自己從從容容地證出了此題。
日本教官被他的“膽大妄為”弄得目瞪口呆,又發作不得。
這件事當時使全校為之轟動,被人們盛讚為大長了中國人的誌氣。其實,這不過是被欺辱,被人看不起的民族阿q精神的一種自我安慰。
老師就不能證錯一道幾何題嗎?一道幾何題老師做錯了,學生能做對,也沒什麼可奇怪的。老師還是老師,學生也還是學生。
國人講求尊師重教,外國老師就不應當尊重嗎?所有的外國人都欺負中國人嗎?即使在那個年代真心幫助一個懦弱民族之人也大有人在;說不定這位日本老師就是其中一個。
因為長期的受欺辱,被人看不起,有時會形成一種逆反心理,形成一種類似於義和團的那種盲目排外情緒。
從這件事上,吳祿貞所表現的是不是這種情緒呢?或許,這就是曆史的局限性。像吳祿貞這樣的先進分子,這樣優秀的人,也是很難逃脫的。
還有,從這件事上。也反映出吳祿貞過於張揚,過分自信的性格弱點。在某種意義上說,正是這個弱點,最後要了他的命。
一八九八年冬,祿貞被派去日本學習軍事,先入成城學校,後入士官學校騎兵科。
他目睹了明治維新後蓬勃發展的日本,更感到清廷的腐敗和自己國家的落後。在日本,他有機會接觸到反映歐美各種新思想的書籍,他的思想也有了很大的變化。
從此便醉心於自由平等天賦人權的學說,認識到要救中國,不僅僅是建立軍事武力就能挽救的。非得徹底地改革政治,推翻清廷這個腐敗的政權才行。
他於是與傅慈祥、沈翔雲等人,發起組織了第一個留日學生團體“勵誌會”。該會以“聯絡感情,策勵誌節”為宗旨。目的是聯絡同誌,討論革命如何進行。
他此時的革命思想,還是處於一種自發的狀態。
此時僑居日本橫濱的孫中山先生,在日成立興中會,並注意從留學生中吸收成員。
吳祿貞經人介紹認識了孫中山先生,他對孫先生學識之豐富,非常佩服對孫思想見解之成熟,也十分傾心。
交往之中,對孫先生的革命理論,有了深入的認識,毅然加入了興中會。從此,他成了一名民主革命的自覺的戰士。
這就是孫中山先生在祭文中所說的“昔在東海,談笑相逢。”
他們的革命友誼,從此開始。
一九九零年夏,中國北方義和團反帝鬥爭進入了,革命黨人決定趁此大好時機,在南方發動起義。吳祿貞認為“夏口兵衝要地”,建議以武漢為發難基地,以便控製南北要衝,然後出師北伐。
孫中山先生讚同此建議,命吳祿貞、傅慈祥主持長江流域的起義,又派人回國聯絡會黨他自己則將主持珠江方麵的起義。
吳、傅二人受命後非常高興,著手準備,但苦於沒有經費。
此時,畢永年告訴孫中山先生“唐才常已從康有為處得到了兩萬元款子,計劃起兵,款為新加坡華僑所捐,還將繼續有。”
通過商談,雙方同意聯合起義。孫中山先生還親自出席了梁啟超為唐才常、吳祿貞等人舉行的餞行宴會。
畢永年(1869—1902),湖南長沙人,清拔貢。少讀王船山遺書,萌反清之誌,與譚嗣同、唐才常交善,參與維新變政,暗中結交會黨。一八九八年八月赴京,康有為欲委其領兵圍頤和園殺西太後。政變後剪辮、焚貞照,以示脫離滿清統治。赴日本,謁見孫中山,與保皇派絕交,加入興中會。
吳祿貞與唐才常一同秘密潛回國內。
唐才常在上海張園召開會議,將原“正氣會”改名“自立會”,“勤王軍”改為“自立軍”。他對保皇黨稱“勤王”,對歸國留學生說“保國保種”。唐才常為譚嗣同的密友,他熱心舉義有很大為友報仇的成分。
唐才常(1867—1900),字伯平,號佛塵,漢族,湖南瀏陽人,清末維新派領袖,中國近代史上著名的政治活動家。貢生,與譚嗣同時稱長沙時務學堂教習中的“瀏陽二傑”,戊戌政變後,去日本、南洋集資,回滬後創“自立會”,旋於漢口謀發動自立軍起義,事泄被捕就義。著有《唐才常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