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他派吳長植的一旅和田有望的一團開赴豐台馳援,由辮子軍二營押後。
結果吳、田的部隊還沒有到達目的地,就倒戈相向。駐南苑的第十一師李奎元旅和十二師劉佩榮旅也乘勢槍口指向辮子軍,
南苑飛機又飛住豐台向辮子軍的陣地投炸彈,同時向清宮的乾清殿和中正殿也投炸彈,在宮中打死了一個人和一隻狗。
這應當是劃時代事件,開創了中國空戰的曆史。
轟炸清宮是由段祺瑞的討逆軍派出南苑航空學校校長秦國鏞,駕機在遜清故宮上空盤旋,投下了三顆炸彈。
雖然隻扔了三顆炸彈,但作用卻很大,溥儀曾回憶說
“宮中掉下討逆軍飛機的炸彈,局麵就完全變了。磕頭的不來了,上諭沒有了,大多數的議政大臣沒有了影子,紛紛東逃西散,最後隻剩下了王士珍和陳寶琛。飛機空襲那天,我正在書房裡和老師們說話,聽見飛機和從來沒有聽見過的爆炸聲,嚇得我渾身發抖,師傅們也麵無人色,太妃們的情形更加狼狽,有的躲進臥室的角落裡,有的鑽到桌子底下。這三個炸彈一個落在隆宗門外,炸傷了‘二人肩輿’的轎夫一名,一個落在禦花園的水池裡,炸壞水池子的一角,第三個落在西長街隆福門的瓦簷上,沒有炸,把聚在那裡賭錢的太監們嚇了半死。”
豐台的辮子軍很快潰不成軍,狼奔豕突地四散逃命。
十二師師長陳光遠由南苑趕到豐台,東西兩路討逆軍便在豐台會師。
陳光遠(1873年10月8日-1939年8月16日),字秀峰,直隸省順天府武清縣(今天津市)人。
少年時曾為糧店學徒,一八九二年入天津北洋武備學堂,畢業後曆任武衛右軍隊官、北洋常備軍軍政司總務處總辦、步隊統領、北洋陸軍第四鎮第八協統領等。
民國成立後,追隨袁世凱、馮國璋,為北洋軍閥直係骨乾。曆任熱河巡防營統領兼赤峰鎮守使、中央模範團團副、陸軍第十二師師長、京津警備副司令、綏遠都統等職。
馮國璋代理總統後,被任命為江西督軍,與江蘇督軍李純、湖北督軍王占元合稱長江三督。一九二二年第二次護法戰爭抵抗南軍不利,被曹錕免職。
後寓居天津英租界作寓公,購置大量房地產,並開設銀號與當鋪多座。通過親家龔心湛在北洋企業中大量投資,購買了啟新洋灰公司、開灤煤礦、華新紗廠、耀華玻璃廠、中原公司等企業的股票,為津門巨富。
一九二四年七月,授將軍府鑒威上將軍。病逝於天津,終年67????歲。
由前線潰退的辮子軍都退到北京永定門外。
江朝宗下令關閉城門,不許散兵進城。張勳聽了大怒,壓迫江開城放進辮子兵。
這就是討逆軍的第一戰,不過是小小的接觸,根本沒有大戰,因為在炮火中,火車仍然照開。
廊房之戰其實並未開火,該地防軍為陸軍第十六混成旅,段祺瑞起用該旅前旅長馮玉祥,廊房遂不戰而下。這時另一位旅長吳佩孚在曹錕手下任第三師第六旅旅長。
吳、馮兩人曾在四川與護國軍作戰,現在兩人又參加討逆戰爭。
討逆軍不費吹灰之力,一戰而克廊房,再戰而會師豐台,三戰而兵臨北京城下。
簡直是沒有正式交手就敗下陣來。慌了手腳張勳趕忙拍電給參加徐州會議的各省軍閥,請求他們實踐諾言,讚助複辟。
張的電報說“前荷諸公蒞徐會議,首由張誌帥(張懷芝)、趙周帥(趙倜)、倪丹帥(倪嗣衝)、李培帥(李厚基)及諸代表揭出複辟宗旨,堅盟要約,各歸獨立。故弟帶隊北上,臨行通電,諄諄以達到會議主旨為言。弟之擔任調人者,以未得京師根本之地。及弟至津京,猶未敢遽揭出本題,蓋以布置未妥,未敢冒昧從事,故請解散國會,聽李九組織內閣,並請各省取銷獨立,皆所以示天下不疑。
“及事機已熟,乃取迅雷不及掩耳之計,奏請皇上複位。……乃諸公意存觀望,複電多以事前未商為言。然徐州會議之要約,諸公豈忍寒盟?……同屬北派,何忍同室操戈?……務懇飛速讚成,以踐前約。”
根據徐州會議的決定,對於一切有關國家大計的問題,得由大盟主全權處理,事後再以文電通告有關各省。張勳到北京後,就是以大盟主的資格對有關各省發號施令。
問題在於,無論袁世凱或者段祺瑞當權的時期,都把各省軍閥當作天之驕子。遇事要和他們商量,不商量就行不通,已經養成了各省軍閥人人目空一切。
袁、段都是北洋派的領袖,尚且如此遷就,張勳何物能夠自居於各省軍閥之上而向他們發號施令。
督軍團裡麵有段派,也有馮派,大小頭目也沒有真正甘心充當張勳奴才的人。在督軍團與黎元洪為敵的時候,必須推出一個人來出頭,張勳才得以大出風頭。現在黎元洪已靠邊站,所謂狡兔死走狗烹,敵國破而謀臣亡,張勳本已失去利用價值。何況已經是四麵楚歌,誰還能理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