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而向生,我何以向死!
他“大聲吼”了出來。
似乎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了一聲歎息,歎息似乎又成了一縷白煙,輕飄飄地落地成人。
血流遍地的宮門外,神遊境強者大笑與其他人暢想自己把安樂公主收為女奴的事,忽然就在他們眼前飄來一縷白煙。
白煙幻出了人影,一襲淺淡青衫的女子在猶存的白煙中身影朦朧,可她確確實實的出現了。
眾人頓時警戒起來,大聲喝道“妳是何人?報上名來!”
那女人終於從白煙中走出,隻是她腳下白鞋依舊被一縷雲煙輕盈托著,在這殘屍、血跡遍地的地方,獨她一塵不染。
她行走於塵世,不染半分塵埃,不沾一絲因果,不因千人所指動搖,不作萬般事的主。
詭異的出場方式,還有她從容冷靜的樣子,讓人見了心底生出一絲忌憚。
神遊境強者立刻就神識掃過去試探,那女子仿若未覺,沒有一點反應,而且還試探出這是個化神境圓滿的女修。這讓他鬆了口氣,毫無顧忌地出言調戲,“小娘子,給哥哥看看,好看的話給妳哥哥的恩賞!”
修士們哈哈大笑起來,紛紛跟著那強者說類似的話,粗鄙不堪,或有人麵色不愉,卻沒有人會出言反駁。
女子置若罔聞,隻背對著他們,一步步朝地上那個半死不活,已是苟延殘喘的廢人走了過去。
那一步一步的風姿,光是背影便看煞了一眾男人。
“這樣的妖精,嘶!”元嬰境那個頭頭又露出蕩漾的笑容,惹得其他男人們紛紛附和發笑。
因為她身上明明白白顯示著化神境,口口聲聲說“彆欺負女人”的修士們隻派出了化神境的修士去抓她。
那女人毫無防備的背對著他們,彎腰下去,修長的手輕輕撫著楚焯鮮血淋漓的額頭。
男人們既氣惱女人對他們的無視,又欣喜於這女人的粗心大意,就打算從背後一摟小腰直接抱走。
感覺到背後人慢慢靠近,女子很快兩指指尖亮起微光,點在楚焯的眉心上。
眉心頓時浮現了久違的複雜紋路,與女子耳後的那個,同時亮起赤金的光芒。
就像是一個信物,對上的信物之後,楚焯的身體狀況對她全然敞開。
亦清遲眉眼平和極了,從她到來看見這副鬼樣子的徒弟伊始,她就是這麼冷靜地看著楚焯。
她點在楚焯內心上的食指和中指突然交錯位置。
微光在瞬間大亮,玄妙無雙的氣息縈繞著兩人,亦清遲手下的人就在這光的籠罩之中,一寸寸恢複。
這是……神遊境強者驚疑不定的看著他們,他敏銳的抓住了空間中被引動的屬性靈氣,那是——時光回溯?
楚焯從經脈開始,組織重歸原位,丹田碎片連接原樣毫無破碎痕跡,金丹在丹田裡找回碎瓣拚湊回去,衝刷丹田的強橫靈力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著退了出去。
緊接著是識海散了一地的元神毫發無傷地重獲新生,灌入識海的狂暴靈力也被柔和力量推了出去,一點一點的、一寸一寸的,楚焯在幾息之間恢複原樣。
他漸漸有了焦點的瞳孔裡,倒映出青衣沉默的身影。
而那些本來完成任務已經消散的靈力,被包裹著,融合成了新的能量團。
亦清遲彎腰把它捏到手裡,轉過頭,青灰色的眸暴露於人前。在眾人看愣了的時候,能量團被輕輕一拋。
隻是像把玩小物件一樣拋出,那能量團離開她手卻立刻消失了蹤跡,就在瞬間狠狠撲回了那神遊境強者體內。
本來從丹田出發過經脈到掌心輸出的靈力,在時光回溯作用之下,逆路徑重新回歸老家!
“啊——”神遊境強者痛苦地嘶吼出聲。
那靈力經了亦清遲的手,比他體內順向流淌的都要強大強勢,可偏偏它還是逆向前進!
——這讓神遊境這位的每一處都像是被無數尖銳巨針紮過,痛得撕心裂肺。
他痛苦得大吼大叫,四周的修士驚恐地退了幾步遠離他,黑衣歌者退了幾步退回黑暗之中,不見身影不見去向。
亦清遲往那方向看了一眼,卻不是看那溜走的黑衣歌者,而是那個方向望去的最高建築。
青綠樓頂,琉璃瓦下壁麵全是朱紅,作為全京城最高的樓,它可以輕易從最高處眺望京城。
一覽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