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聽了顧天成話,卻是波瀾不驚,一點兒不意外、不驚訝,好似這就是天經地義的一件事。
沙老大眯了眯眼,語氣不善道“這麼說,你真有打通大河兩岸所有碼頭的想法了?”
顧天成平靜回答“小子隻想把河運做好。”
碼頭當然也是要打的,不打碼頭,用什麼來維持大河最大的船隊。
師爺張通冷笑一聲“顧老弟好大的誌向。”
顧天成拱拱手“我有個朋友說過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小子也覺得這話很對,謀其上,取其中,挺正常吧。”
沙老大幾人相互對視,都是無語。
挺正常?正常個屁!你小子謀的這個“上”,也太不把我們這些在碼頭上打打殺殺、靠碼頭討生活的人放在眼裡了吧?!
不過,無語之後,卻是對上麵那句話的駭然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這話說的,是真囂張!
但很在理啊!
就拿前些年亂世來說,真能扔下手中生計,跑去從軍的,大約都存著個豁出去一腔熱血、求個封侯拜將的想望。
他們這些坐地碼頭的混子,也不是沒想過振臂一呼,河道所有碼頭都唯首是瞻的野望?
顧天成一個年輕小子的幾句話,把這幾個早過了初生牛犢年齡的大漢,說的熱血再次上湧……
隻不過,再多想想,上湧的熱血瞬間降溫。他們沒有施展這個野望的手段,早之前不但想過,也試過,做不到而已。
好一會兒,沙老大忍住詢問這話出自他什麼朋友的衝動,打著哈哈,對顧天成說道“衝著顧兄弟這幾句話,我也得盼著顧兄弟的願望能得其上。”
“那小弟就多謝大哥吉言了。”顧天成感謝,順道的,連稱呼也改了,“小弟還有個事兒,得麻煩大哥一下。”
這小子!沙老大無語。
他剛才說那話,是帶點揶揄的成分的。可顧天成這番得寸進尺之後,他有點相信這小子能成事了。
這麼皮厚的人,他還沒怎麼見過。
“你說。”沙老大很節省情緒。
“是這樣,我們打算把誠運投遞總號設在蒼桐街。那地方距離碼頭甚遠,我想就近在碼頭邊上搭個臨時的棚子……”
沙老大剛才捏著鼻子,硬是讓自己相信顧天成能打通大河兩岸的碼頭,這點小事更不會刁難。兩方你來我往不多幾句話,便把設置臨時棚子的事情談妥。
大家都不是閒人,正事談妥之後,再客氣幾句,顧天成便很識相的告辭了。
沙老大起身,象征性表示一下,看著人走出廳堂,便又坐下。
哪知他這剛坐下,還沒就剛才的事和兩個心腹說一說,負責送顧天成出門的小弟便回來稟報“外麵有顧天成的人等著,陪同的,好像是鴻江船廠的管事。”
沙老大皺眉“什麼叫好像?沒看清楚就不要亂說!”
鴻江船廠是什麼地位?就算卓遠圖看好顧天成的將來,但現在他窮小子一個,卓遠圖也沒有派管事在外麵恭候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