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足夠聰明,但性格過於暴躁。不要讓情緒影響你思考,做任何事之前都要停一停,想一想。”維也特納元帥轉過身去望向遠方,像是一頭蒼老的雄獅。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黑影踩著水幕衝來,繪有玫瑰花紋的劍鋒刺向維也特納元帥的喉嚨。骨頭斷裂的脆音響起,頭顱掉落在地上滾動。
蘇菲瑪索僵在那裡,覺得心臟好痛好痛。
新希臘共和國最高軍事長官,維也特納蘇加娜元帥…陣亡!
軍隊失去了指揮,班克羅福特抓住這個機會殺向東方,軍人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倒地的屍體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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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也特納元帥戰死,班克羅福特殿下已經逃離,下落不明…”通信員摘下耳機,雙手都是顫抖的。
“維也特納被殺了?!”歐尼斯特大聲的說“命令克勞德接管軍隊指揮權,立刻展開地毯式搜索。告訴他,如果班克羅福特跑了就吞槍自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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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衝刷著路麵,路燈還亮著,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班克羅福特癱坐在偏僻街區的角落,右手緊緊捂著腹部,血液從指縫間流出來。班克羅福特試著調動體內的能量讓傷口痊愈,卻沒能成功。劍身上閃爍的雷霆逐漸虛無,化作一堆銀色的齏粉,狂風吹拂,粉末和積水一同流入排水管道。
他的消耗太大了,已經超越身體負荷的極限。臉上的銀色魚鱗逐一脫落,漂浮在積水上折射皎潔的月光。
“你流了這麼多血…怎麼辦啊!”戴安娜王妃把班克羅福特抱在懷裡,急得痛哭起來。她扯爛裙擺,綁在班克羅福特的傷口用力按壓,這樣傷口就能快些結痂。
“媽媽…我已經不行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班克羅福特大口的喘息。
“我可憐的孩子…”戴安娜王妃抱緊了班克羅福特,在他麵頰上用力親吻“我們在天上的父…求您拯救我這可憐孩子的生命,讓他不再迷茫和痛苦,願用我的生命與靈魂交換,懇求您幫助我們!”
“誰?!”班克羅福特掙紮著站了起來,目光警惕的望向垃圾桶。
他能感覺到垃圾桶後藏著一個人,什麼人會冒著大雨藏在垃圾桶後麵?
垃圾桶後探出一個腦袋,伸出食指在嘴前吹了一下“請小聲一點,很多人在抓我。”
那人極其邋遢,爛掉的袖口貼在他的小臂上。赤裸著雙腳,一條褲腿爛了,露出沾滿泥濘的腿毛。
是乞丐嗎?雅典的乞丐很多,他們喜歡守在垃圾桶旁邊,垃圾桶裡總能找到貴族吃剩丟棄的食物。
班克羅福特緊繃的身體又鬆懈下來,全身像針刺一樣痛著,眼前一片漆黑。
乞丐從胸口摸出三枚銀幣,拋向空中旋轉再接住。移開手掌,三枚銀幣都是骷髏頭的一麵向上。乞丐的摸了摸下頜的胡須,再次把銀幣拋向空中。移開手掌,三枚銀幣依然都是骷髏頭的一麵向上。
班克羅福特覺得這個乞丐的腦子有問題,下這麼大雨不找個地方躲起來,還冒著雨拋硬幣玩。他揉了揉太陽穴,用力按壓腹部的傷口。
“嘿,你受傷了。”乞丐笑著拋出半瓶朗姆酒“把它倒在你的傷口,可以消毒。”
“謝謝。”班克羅福特接過那半瓶朗姆酒,拔掉塞子聞了聞。味道很熟悉,是皇室獨有的頂級佳釀。他把手伸進酒瓶抹了些酒精在傷口,剩下的仰頭喝進肚子裡去。一股溫熱的感覺蔓延到全身,疲憊感緩解了很多。
很奇怪,這個乞丐怎麼會有皇室獨有的朗姆酒?
“這位優雅的夫人是你的…媽媽嗎?”乞丐對著戴安娜王妃欠身“很高興見到你,尊貴的女士。”
“我們沒時間和你閒聊。”班克羅福特站了起來,摘下脖子上的黃金項鏈拋給乞丐“再見,不要跟任何人說見過我們。”
憔悴的婦女攙扶著步履蹣跚的男孩去向遠方,每前進一步就留下一滴鮮血,看上去有些蒼涼。
乞丐一把接過項鏈,放在嘴裡咬了一下,這時隱約能看見他嘴裡鑲著四顆金牙。
“嘿,朋友。”乞丐對著班克羅福特高喊“彆往那個方向走,我的銀幣告訴我去那個方向你媽媽會死。”
班克羅福特頭也不回。他可不相信乞丐的話,更何況這個乞丐的腦子似乎有問題。他的目標是東哲港,距離隻有幾千米。港口停泊著幾搜戰艦,憑借遠征軍司令員的勳章,他可以帶著媽媽登上一艘戰艦離開。負責守衛那裡的是蘇加娜王宮守備旅,旅長坎博爾是他的朋友。
這是最優的逃亡策略,隻有離開陸地才安全。
照明彈飛到空中炸開,一瞬間照亮了整個世界。班克羅福特的眼睛被刺傷,劇烈的刺痛讓他短暫失去視覺。
螺旋槳高速轉動帶起的風聲響起,艙門處站著手持衝鋒槍的軍人。軍人戴著黑色的護目鏡,所以眼睛沒有受到照明彈的影響。他們嫻熟的把子彈裝填完畢,瞄準後扣動扳機。
班克羅福特抱緊戴安娜王妃,幾近枯竭的身體強行榨出力量來,再度化為一道黑影高速移動。子彈在他身後的地麵留下深淺不一的孔洞,被打壞的路燈跳閃火花。
乞丐蹲在垃圾桶後麵,扯爛黑色的塑料袋把垃圾倒在自己身上,眼睛透過垃圾的縫隙看向空中的直升飛機。直升飛機似乎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最快速度飛行追蹤那個受傷的男孩。
乞丐鬆了口氣,把蓋在臉上的垃圾推開,皺眉看向班克羅福特離開的方向“那男孩…似乎擁有掌控水源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