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的金色虛影突然被黑紅霧氣纏繞,她的左眼已經開始染上熔岩色。
“被光明之箭貫穿的從來不是什麼贗品,而是我們各占一半的本體!”
隻要流火還有一口氣在,黑暗麵終將無窮無儘。
唐三的海神三叉戟突然發出悲鳴。
他終於看透了這個持續千萬年的死循環。
流火當年分離出的黑暗麵,早在她被光明之箭射中時就已經悄悄回流。
阿波羅的那支箭從來都不隻是殺招,而是為她維係光暗平衡的生命線。
流火的虛影開始燃燒自己最後的清明。
“我對他還算了解,他對你百般刁難,是因為你還沒有修煉出一顆強大且完全光明的內心,怕你重蹈我的覆轍。其實,阿波羅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屬於流火的那半張臉留下一行血淚,她本可以徹底斬斷與黑暗麵的聯係,玉石俱焚。
可她卻始終留著這支金箭,因為這是她與阿波羅最後的羈絆,她不想忘記。
但是也正是因為她這樣的心態,卻將自身的黑暗麵滋養的越來越強大,
“我舍不得放手,所以它便無法真正消亡。”
但是現在,她必須做出抉擇了。
黑暗麵已經越來越強大,甚至傷害到了其他人。
今日幸虧來到這裡的是馬紅俊他們,如果是其他人,如果隻是普通的人類,那她豈不是害了更多無辜的生命嗎?
流火望向馬紅俊,她讚歎他斬斷手臂時的決絕,也欣賞麵對邪鳳凰時的冷靜,他將會是一個合格的鳳王,最起碼他比自己懂得舍棄。
“幫我,拔出這支箭。“
流火的虛影在火焰中搖曳,金色的光芒逐漸黯淡,她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決然。
這是她最後的請求。
八個人對視一眼,無需言語,默契地站定方位。
唐三第一個上前,紫極魔瞳鎖定金箭上的神紋,藍銀皇藤蔓順著箭身古老的神紋攀附而上,海神之光順著藤蔓注入,強行穩定箭內紊亂的光明神力。
在白虎金剛變和白虎魔神變的雙重狀態下,戴沐白的虎爪暴起青筋,緊緊地攥住金箭。
腳下,黑曜石的地磚寸寸龜裂,卻在靈活的調整下,始終能令他保持著最為完美的發力角度。
朱竹清化作一道殘影,當利爪刺入箭身裂縫的刹那,月神神力與光明之力碰撞出銀藍色的星火。
那些星火在空中凝成奇特的軌跡,赫然是當年阿波羅調整封印時留下的神力回路。
原來金箭之上真的殘存著斯佩羅前輩的神力,也許連他也不忍心讓阿波羅和流火就此分離,所以才會在不知道未來如何的情況下,在金箭上留下能夠引起時空回響的力量。
九寶琉璃塔光芒大盛,數道增幅光束同時落在眾人身上,塔尖抵住箭尾。
寧榮榮同時發動冰晶雪蓮左臂骨技能,神聖屬性與塔身共鳴,用以鎮壓其內殘留的邪氣。
小舞的無敵金身向外擴散,凝成結界,將整個火山口都籠罩其中,確保拔箭時的能量衝擊不會傷及同伴以及向外擴散。
奧斯卡一邊飛快地製作香腸以防眾人神力耗儘,另一邊他自己也吞下了一根複製鏡像腸,與寧榮榮一起提防黑暗能量外溢。
至於白沉香則是站在馬紅俊身旁,時刻準備將自己的風屬性魂力提供給馬紅俊,增強他的力量。
“前輩,我準備好了。”
流火看著眼前的年輕人,眼中浮現出幾分欣慰。
“馬紅俊,選擇你成為鳳王的傳承者,是我這一生中做過的第二個最正確的決定。”
馬紅俊的雙眼有些發酸,雙手同時握住箭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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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那新生的左臂竟是格外有力量。
眾人一起發力,金箭離體的瞬間,整座火山轟然震動。
箭身寸寸碎裂,化作無數光點,而流火的虛影也開始消散。
但這一次,她的臉上沒有痛苦,隻有釋然。
“謝謝你們...”
祭壇劇烈地震動,黑紅結晶如潮水般退去。
在空間扭曲的裂隙中,一道熟悉的身影若隱若現。
像是被什麼呼喚一般,流火抬頭望向天際,一道金光劃破長空,雖然隻是轉瞬即逝,但那熟悉的神力波動,卻讓她怔住了。
“他,果然來了。”
流火笑了,指尖輕輕觸碰著身側這些懸浮的光點。
那些由金箭碎裂而成的光芒,溫柔地在她的指縫之間穿梭,如螢火,似星辰,更是跨越了千萬年的思念。
等了這麼久,沒想到,竟是在今天得到了答案。
這樣,好像也不錯。
其實,由光明之弓射出的每一支箭,隻要不曾消散於世間,就能被阿波羅感知到。
這支貫穿了她的心臟,困住她千萬年,卻也連接著彼此的金箭,曾經一度是流火想要就這樣活下去的理由。
千萬年的歲月裡,阿波羅沒有來過這裡一次。
流火一直以為,這一切不過是她一個人的單向感知。
她能察覺到阿波羅每一次的痛苦與難過,每一次的糾結與哀傷,卻不確定他是否真的從未察覺到這些。
可是今天,她終於得到了答案。
哪怕自己的時間已經走到了儘頭,她也始終不悔。
馬紅俊直直地跪下,衝著流火磕了三個頭,親眼看著她再一次為了拯救這個世界而犧牲。
學著流火的樣子,他紅著眼睛抬頭看著天空,那裡什麼也沒有,但是他就是知道,剛才光明之神一定來了。
否則,流火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否則,阿波羅也不會留著這支金箭這麼久。
他比誰都清楚,毀了金箭就能徹底消滅流火的黑暗麵。
一個寧願被金箭貫穿心臟,在火山深處孤獨守望;一個甘願困在永恒黃昏裡,日日擦拭可能再也不會射出的金弓。
他們寧願雙方都承受著千萬年的孤寂,也不願意斬斷這最後的聯係。
親眼見證了這一切,所有人都是深受震撼的,至於是非對錯再去討論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馬紅俊站起身,突然覺得臉上有些癢,伸手一抓,才發現是一根如血般鮮紅的小草。
“小舞這是你做的嗎?”
他們幾個人裡唯獨森林神小舞可能具備這種能力了。
小舞搖搖頭,也張開手掌接住了一根仔細觀察著。
“這是,火星草?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沒有人能解釋這突然出現的一切。
或許是被淨化的黑暗麵化作了花泥,或許是流火最後的神力凝成了實體,又或許,是某個獨自承受許多,卻仍舊不肯現身的神隻,用這樣的方式完成一場無人知曉的祭奠。
八個人自發地收集著火星草,每一根都帶著灼人的溫度。
當他們將花束放到流火消失的地方時,火星草無風自動,排列成展翅的鳳凰形態。
“走吧,該回去了。”
馬紅俊平複了一下情緒,最先離開,其他人也紛紛跟上。
阿波羅獨自擦拭金弓的千年孤寂,流火在祭壇上仰望星空的萬年等待,在今天終於結束了。
在他們走後,一個鵝黃色的花苞在中心處肆意生長,隨著金光落下,花蕊內蜷縮著一枚嶄新的金箭。
是阿波羅一貫的習慣,箭尾的翎羽,製成了鳳凰羽毛的樣子。
不止鬥羅大陸上火星草飄落,神界之上也極其熱鬨。
虛妄海的岸邊,終日不息的浪濤突然變得溫柔。
巡邏的天使們驚愕地看見,那些沉寂許久的火星草,竟在今日齊齊綻放。
血紅的花瓣舒展如鳳凰翎羽,花蕊中跳動著細小的金焰,將整片海岸染成流動的火海。
“真是奇了...啊,拜見希望之神,秩序之神。”
一個神官還沒來得及驚歎,就看到珀伽索斯和忒彌斯齊齊來到這裡。
“沒想到,火星草居然真的能開花,不知道流火能不能看到這樣的盛況。”
“阿波羅去鬥羅大陸了,你說我們要不要把他喊回來。”
忒彌斯雖然不希望阿波羅終日沉溺於過去,但是這火星草始終是他對流火的思念象征,所以她不希望阿波羅錯過。
珀伽索斯伸出手指摸索著花瓣,感受著指腹溫度的變化,微微搖頭。
“不用了,他已經看到了。”
忒彌斯一時之間也愣住了,海風吹起她額前的碎發,露出那雙能看透世間一切謊言的眼睛。
她不確定珀伽索斯口中的“他”指的是阿波羅,還是流火。
又或許,是他們兩個吧。
二人並肩而立,站在阿波羅常在的位置上。
海浪逐漸變得洶湧,卻反常地避開了這片花叢。
當潮水退去時,岸邊的火星草已少了大半,隻留下蜿蜒的花痕,像一道未乾的血淚,從虛妄海一直漂向未知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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忒彌斯望著海麵上漸行漸遠的火星草,它們如同千萬盞小小的燈籠,在迷霧中明明滅滅。
有些花瓣在接觸到海水後突然燃燒起來,金色的火焰在水麵上跳躍,卻奇異地不被浪花熄滅。
“希望真的如你所說,他們兩個都能看到這一切。”
沿著原路返回,唐三他們再次回到了居住的酒店內。
街上依舊人來人往,談笑風生。
戴沐白打開窗戶,倚靠在一旁,耳邊竟是又傳來了之前指引他們的三弦琴聲。
這一次,不單單是寧榮榮,所有人都清楚地聽到了完整的歌謠。
光明之神執金弓,烈焰焚身護蒼生。
火星草染虛妄岸,金焰灼灼映蒼穹。
斜陽殿前獨徘徊,指尖輕撫舊時弓。
青銅照影驚鴻現,金翎染血彆樣紅。
昔年共守星河畔,火翼展開破九重。
君為光明守白晝,我化烈焰照夜穹。
虛妄海邊花千簇,半隻斷箭盼再逢。
萬年等候終有時,火星草綻相思濃。
一瓣記載離彆苦,一瓣鐫刻重逢夢。
聖泉漣漪今猶在,不見當年火中容。
若問光明何處是?燼裡花開又一重。
縱使輪回隔生死,火星草海永相擁。
“也是沒有想到,會遇上這樣的事情。”
唐三的嘴角帶著幾分苦澀,手指無意識地摸索著二十四橋明月夜。
“小三,你該說,誰能想到呢?”
戴沐白依舊站在窗口,遙望著遠處那些血紅色的花瓣。
“那些火星草,簡直就像是有生命一般。”
“秩序之神曾說過,流火最喜歡火星草了,還給它改了個名字叫做鳳尾花。如今真的開了花,她一定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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