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熾心打開洞口並不能解釋這句話嗎?總不會是...”
寧榮榮摸著下巴思索著,身體卻是緩緩地向馬紅俊靠近。
直到站在他的左手邊,才發現朱竹清也不著痕跡地靠了過來。
二人對視一眼後,就直接將馬紅俊抓住了。
馬紅俊被寧榮榮和朱竹清一左一右架住,火紅的頭發在岩漿映照下像團跳動的火焰。
他起初還嬉皮笑臉地扭動身子,“哎喲兩位美女,這姿勢多不好看,戴老大和小奧該吃醋了。“
可當發現寧榮榮的九寶琉璃塔已經懸在頭頂,朱竹清的貓爪扣住他手腕魂力運行的關竅時,他的笑容僵住了。
“喂喂喂,不是吧,你們玩兒真的?”
“彆掙紮了,我們又不會把你怎麼樣?”
朱竹清的指尖閃過一絲寒芒,“剛才的話你不是沒看見,‘以血為引,以魂為鑰’。如果說熾心是那把鑰匙的話,那你覺得什麼樣的血液才能作為此地的引子呢?”
聽到朱竹清的分析後,馬紅俊也不再掙紮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其他人都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顯然是認為這個方法可行。
“你們兩個早說不就得了,還整這麼一出。”
馬紅俊有些無語,和這些聰明人說話還真是費勁,直接說需要自己放點血難道不更方便嗎?
謝絕了朱竹清伸過來的手指,馬紅俊自己用魂力在手腕上劃了一道。
雖說靈貓仙子的指甲的確是鋒利的,可是馬紅俊還是不希望將她的手弄臟。
“可以啊,胖子,血液純度這麼高。”
隨著馬紅俊的血珠一滴一滴地流出,大家的想法也得到了印證。
馬紅俊的血的確是開啟此處的引子。
那些所謂的守護殘念,在察覺到空氣中的氣息之後,帶著些許的猶豫和試探,但是還是依次重新回到水晶柱中。
麵對奧斯卡的誇獎,馬紅俊隻是淡淡的笑了,其實他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可自豪的。
剛才那些殘念的反應他也看到了,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血液內有屬於鳳凰之神的神力氣息,想來它們會察覺地更加迅速吧。
“我怎麼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呢?”
馬紅俊的眉頭很快蹙起,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四周的火元素變得極為暴躁,原本溫順流淌的岩漿卻開始劇烈翻湧,而那些赤色水晶柱則時不時發出不堪重負的破碎聲響。
“不好,鳳凰之神的氣息太強了。”
這是屬於火神的力量對異源神力的本能排斥。
整個洞窟開始劇烈震顫,岩漿湖掀起數米高的火浪。
那些赤水晶柱接連爆裂,封印其中的遠古火係魂獸殘念發出淒厲的嘶吼,在接觸到鳳凰氣息的瞬間就灰飛煙滅。
馬紅俊有些不敢繼續下去了,他生怕因為自己而將這裡完全毀掉。
他幾次想要將血液止住,卻於事無補。
“胖子,收力。”
唐三的藍銀草迅速纏上馬紅俊的手臂,試圖幫他止血。
可是藍銀草剛觸碰到那些血液,就會被灼燒成灰燼。
“三哥,我控製不住了。”
戴沐白的白虎魔神變全力開啟,擋在馬紅俊的身前。
“火神龍的神魂排斥鳳凰氣息。”
位於最中央的那頭巨獸正在瘋狂地汲取著這份來之不易的養料。
馬紅俊的血液在地麵上劇烈沸騰,赤金色的血霧中隱約能夠看到一隻威嚴鳳凰與猙獰的火龍在廝殺角力。
每一滴血珠落下的位置,都會激起一圈金色的能量漣漪,但很快就會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強行壓製。
最中央的水晶柱突然炸開,那頭紅寶石般的巨獸完全蘇醒。
它痛苦地咆哮著,每一片鱗甲都在鳳凰神力的壓迫下滲出墨綠色的火毒。
那些赤金血珠一接觸它的身軀,就會激起劇烈的爆炸,但令人心驚的是,它仍在瘋狂吸收著馬紅俊灑落的血液。
馬紅俊的雙膝重重砸在地上,他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燃燒。
看似是鳳凰與火龍的對抗,實則本質上仍舊是他體內兩股神力的廝殺。
他以為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修煉與磨礪,自己已經能夠掌控兩種力量了,可是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他還是脆弱的不堪一擊。
馬紅俊痛苦地蜷縮在地上,十指深深摳進堅硬的火山岩中,指甲崩裂,鮮血順著指縫滲出,又被高溫烤乾。
此刻,他竟是有些慶幸將白沉香留在了上麵,否則她該有多擔心啊。
巨獸的情況並沒有比馬紅俊好到哪兒去。
它那紅寶石般璀璨的鱗甲已經大半破碎,墨綠色的火毒從傷口中汩汩湧出,在體表腐蝕出可怕的孔洞,甚至能看到體內跳動的心臟。
可即便如此,它仍執著地吸收著每一滴墜落的鳳凰血,哪怕這會讓它的身體炸開一個個血洞。
“為什麼?”
持續的失血讓馬紅俊的視線開始模糊,眼前的世界被血色浸染。
小舞隻能源源不斷地為他輸送神力。
可是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輸送的卻遠遠比不上輸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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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處,鳳凰軀乾魂骨在瘋狂地交替閃爍著,恍惚間,馬紅俊好像看到了流火的臉。
唐三、戴沐白和朱竹清擋在前頭,小舞、寧榮榮和奧斯卡都在儘力輔助著馬紅俊,為他輸送能量。
他的身上絢爛多彩的神光一直不曾間斷,嘴裡更是塞滿了各種香腸。
可即便如此,馬紅俊仍舊能感受到自己處在崩潰的邊緣。
“要不,我賭一把?”
馬紅俊嘴角噙著笑,表情也帶著幾分瘋癲。
不知道是被那頭巨獸影響了,還是遵循本心的決定。
總之,他不再壓製體內的衝突,反而主動引導兩股力量在心口處對撞!
狂暴的能量風暴瞬間炸開,洞口隨時都有坍塌的風險。
瘋了,都瘋了!
戴沐白怒罵了一聲,隻是略微分神,整個人就被風暴掀飛,在空間中形成一道龍卷,狠狠地撞進岩壁之中。
“胖子,你他媽瘋了是不是?”
奧斯卡幾乎是咆哮出聲,可下一秒,他的聲音就被淹沒在熾熱的火浪之中。
所有人都驚恐地看著馬紅俊的身體開始破碎龜裂。
皮膚寸寸裂開,金紅色的火焰從裂縫中噴湧而出,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卻又在火焰中迅速重組。
他的身體仿佛成了一個即將爆炸的熔爐,皮膚下透出可怖的顏色,像是岩漿在血管裡流淌。
唐三刺破了自己的手指,硬生生逼出一滴最為精純的神之血,隨時準備救場。
“胖子在賭。”
他的聲音很是沙啞,就像是吃了一嘴的砂礫,喉嚨被高溫灼燒得幾乎發不出聲音。
“他在賭不管是火神還是鳳凰之神,都不會舍棄他的性命。”
“沉香大人,你怎麼了?”
熾心的聲音輕輕柔柔的,但仍舊把白沉香嚇了一跳。
指尖的魂力微微一顫,差點將那朵剛剛製作成型的小花捏碎。
她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心中翻湧的不安,嘴角扯出一點弧度。
“沒什麼,隻是有些擔心胖子。”
她的目光不自覺地望向深不見底的洞口,那裡的溫度高得可怕,連空氣都在扭曲。
偶爾傳來的轟鳴聲讓她的心臟狠狠揪緊,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攥住了她的呼吸。
“主人很厲害的,還有其他大人們陪著,一定會沒事的。”
白沉香怔了怔,是啊,有三哥他們陪著胖子,一定會沒事的。
可即便如此,她的心還是懸在半空,無法落地。
她低下頭,指尖的魂力再次流動,一朵新的小花在熾心的裙邊綻放。
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讓自己彆閒著,否則滿腦子都是最壞的念頭。
“你說,他會不會又不顧危險地亂來呢?”
白沉香聲音很輕,像是在問熾心,又像是在問自己。
怦,怦,怦。
心跳得越來越快,手上的動作也逐漸混亂。
直到那魂力化成的絲線在手指上纏成一個死結,她才猛然驚醒。
指尖傳來細微的刺痛,那朵未完成的小花早已在失控的魂力下碎成光點。
白沉香怔怔地望著自己顫抖的手指,突然意識到,原來最深的恐懼不是等待,而是明知道那個人會拚命,卻隻能站在安全的地方乾等。
洞口內再次傳來震動,連帶著外麵的火山也跟著搖晃。
就在白沉香再也抑製不住地要一頭紮進去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重歸平靜。
馬紅俊渾身是血,衣服幾乎被燒得不成樣子,裸露的皮膚上布滿焦黑的灼痕,可他的眼睛卻亮得驚人,嘴角甚至掛著那抹熟悉的、欠揍的笑。
“神隻又如何?還不是讓老子賭贏了。”
他咧嘴一笑,牙齒在滿是血汙的臉上顯得格外白。
戴沐白第一個衝上去,想要擁抱,卻不知道如何下手。
雙手懸在半空,最終隻是輕輕落在皮膚還算完好的肩膀上。
他的力道控製得很好,生怕碰碎了眼前這個傷痕累累的兄弟。
“死胖子,你他媽嚇死我了。”
“嘿嘿嘿,戴老大,我剛才帥吧。”
說完,他還故意用肩膀撞了撞戴沐白,卻在下一秒疼得倒抽冷氣。
唐三扶住他,終於抑製不住地將馬紅俊摟在懷裡。
馬紅俊能夠感覺到對方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這個印象裡永遠遊刃有餘的三哥,此刻的擁抱卻帶著失而複得的戰栗。
“三哥,我身上都是血...”
唐三沒有鬆手,反而抱得更緊了。
他向來打理得一絲不苟的藍發此刻有些淩亂,發梢掃在馬紅俊灼傷的皮膚上,“你以為我在乎這個?”
遠處的寧榮榮突然轉身,假裝整理自己的裙擺。
小舞紅著眼眶把臉埋進朱竹清的肩頭。
奧斯卡在心裡罵了馬紅俊千遍萬遍,最後也隻是彆過臉,喉結連續滾動了幾下。
“胖子。”
唐三終於鬆開手,卻仍舊牢牢地扶著他的肩膀。
“你記住,你的命不隻是你自己的,還有我們,還有香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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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深邃如海,翻湧著太多說不出口的後怕與珍重。
馬紅俊鼻尖發酸,剛想插科打諢蒙混過關,卻見唐三指尖凝聚出一滴晶瑩剔透的海神之血,輕輕點在他心口。
刹那間,清涼的神力流遍四肢百骸,那些灼燒的疼痛頓時減輕大半。
“三哥,我哪有這麼虛弱?”
話還沒說完,馬紅俊的嘴就被奧斯卡狠狠地捂住了。
要不是隻有唐三有動用神之血的經驗並且早就準備好了,他們幾個成神的,怕是要每人獻出一滴血了。
小舞抹著眼淚走過來,觀察了一圈之後,最後伸手戳了戳他焦黑的額頭。
“你逞什麼強,老老實實吸收得了,沒看到你的鳳凰羽毛都快燒禿了嗎?”
聽小舞這樣說,馬紅俊連忙召喚出自己的武魂。
這才發現,一向引以為傲的鳳凰翅膀此刻黯淡無光,僅存的幾根翎羽可憐兮兮地支棱著,像是被暴風雨摧殘過的蘆葦。
更令人心疼的是,十首火鳳凰頭頂的十個皇冠也被熏成了黑炭。
馬紅俊的全身被神之血浸淫著動彈不得,他隻好請求朱竹清和寧榮榮幫忙把地上還算完整的羽毛收集起來。
二人心中雖然疑惑,但是還是乖乖照做,一人撿了一大束回來。
“胖子,難不成你還要留作紀念嗎?”
寧榮榮可不讚成這麼做,如果可以的話,她倒是希望這段記憶永遠不留存在馬紅俊的腦海裡。
“倒也不一定非要當個紀念,我是想著等到清理乾淨,說不定日後可以做個羽毛毽子給小火他們玩,也算是物儘其用吧。”
“你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朱竹清板著臉,顯然是對馬紅俊這幅嬉皮笑臉的樣子有些不滿。
可儘管如此,她還是一根一根梳理著懷中的羽毛,從儲物空間裡找了個盒子出來,好好裝著。
“先收著,等你能動了,我們一起做。”
等到馬紅俊將最後一縷神之血的力量完全吸收,周身焦黑的皮膚已經褪去,新生的肌膚泛著淡淡的金紅色光澤。
他活動了下筋骨,背後殘破的鳳凰羽翼輕輕一振,竟有幾簇細小的火苗重新跳躍起來。
眾人這才有閒暇重新審視四周。
火山口出奇地安靜,隻有岩漿偶爾發出細微的聲響。
先前那頭凶悍的巨獸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連一絲氣息都沒留下。
奧斯卡摸著下巴,一臉不可思議。
“說不定真讓胖子賭對了,火神和鳳凰之神都舍不得讓他死。”他指了指周圍,“你們看,咱們在這兒又是療傷又是聊天的,那家夥居然真沒來打擾。”
戴沐白皺眉望向岩漿深處,仍舊不敢放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