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一並非真正給予了這病人一個確定的答案。
他隻是給予了一些問題,一些寂靜,一些苗頭。
自問自答的最終情緒往往是思考。
白無一的確還是去引導了這人的想法,他這一路上,其實都是在引導,引導著這病人陷入回答與詢問的沉思,以那土氣的情緒驅散其腦中滿載的漆黑,他當然有自己的目的……
但就連這一點,如果那病人不去思考的話,也是無法察覺的。
說白了,這是一種陽謀。
無論如何,白無一將這最後一處可能導致負麵情緒的入口堵塞,休息了一下實在沒體力繼續高強度攀岩了)又艱難爬回頭頂,眼前的大地,便忽然開始了一陣細微的震動。
……不。
具體來說,是有兩道高不可攀的天柱自遙遠黑暗中而來,一點點接近了這沉寂已久的土地,像是要將其掀翻一樣緊緊抓住……
這位置,就在兩側風戶下方。
也就是……胳膊的位置。
而這種互動,往往意味著,搬運,或者說:
副本地圖整個大弧度擺動傾斜。
“走!”
不知何時也來到風戶旁邊的嶽清精準看向白無一攀上的位置,以冷冽聲音命令:
“去主祠那邊等著,其他人都去那邊了。”
轉完話,嶽清自己也開始毫不猶豫地往主祠那邊跑,白無一跟上她的腳步,兩個人有些踉踉蹌蹌地跑到了主祠門口。
轟隆……
漆黑的大地仿佛一陣厚厚的陰雲,其中有雷霆,在沉重地滾動。
劇烈的顫動讓快要跨進主祠門檻的兩人都是一陣踉蹌,還殘留的些許墨水或其他一切從者殘痕,都仿佛被乾涸大地所吸收一一往下抖落。
白無一一頭重重摔在主祠的廳堂中,萬幸那偌大的主幕還如裹屍布一般蓋在這裡……不然,他這一下撞上的可就是中間硬邦邦的空棺材了。
“哎!你沒事……”
“哢噠、哢噠。”
主祠中的徐州本來有些焦急地想要詢問和攙扶,可當他剛剛平舉起雙手時,身後便傳來異響,於是徐州有些緊張地一邊繼續向前走,一邊轉過身……
發出異響的,是那些密密麻麻的牌位。
這些密集的、刻畫著蜿蜒畫符的牌位如一顆顆脆弱的瓦片般,隨著激烈的震動而開始一一崩落……但明明之前的狂喜之災大地的顫抖應該更加強烈的!它們在那時紋絲不動,此刻卻一片片清脆發出聲響掉落進了那空蕩蕩的棺材中,不對,由於主幕還蓋在棺材上,它們是先掉入主幕包裹,隨後才帶著主幕一起掉入黃泉的……
大葬,將至了嗎?
“嘟——”
至少,遠方一切有色建築中,不約而同地響起的嗩呐似乎的確是如此表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