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拿500金幣的貨,然後加上木桶,這就夠了。”
無視對方話語中的嘲諷之意,白無一選擇以錢稱量而非體積,他給的這個價錢是他作為書店店主一天要繳納的稅金,在城市中,應該算一個不高不低的價格,彌補了他在進入後廚前沒有詢問雅各布啤酒單價的小失誤。
豬頭人眯眼看著他,隨後,自己從那一堆櫃台中翻找了半天,終於拿出一個看起來不小的木桶,往裡麵開始倒酒。
剛剛加入了原材料的酒水還有些渾濁的顏色,再過不久,這些顏色便會和那怪異的化學物質反應在一起,變為一種金黃——如果有人注視過感染發炎的傷口,就會明白剛剛滋生的膿水也是這個顏色的。
反正白無一現在從心裡升起了一絲對雅各布的憐憫,對於他之前闖入書店的手足無措,也充分地體諒了。
“好了。”
等酒差不多灌滿那個小木桶之後,豬頭人立刻停下了動作,隨後將木桶用一個蓋子封了起來,一手按住蓋子,一手攤開:
“給錢,之前說過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我可不這麼覺得。”
“嗯?”
“太少了,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伎倆。”
宛如突然失去了理智一般,白無一冷下聲,以一種頗為作死的語氣朝豬頭人嗬斥。
這聲音讓本來就緊張的雅各布更是嚇個半死,之前就雙腳顫抖的北路人現在急得有些團團轉,眼時不時瞥向後廚的門口——那一看起來唯一能遠離這邊戰場的出口,為了遵守酒吧規則,儘管他沒有加入對話,卻依然在小聲細碎地念著。
白無一能聽清他呢喃的是什麼:
“倒黴倒黴倒黴……”
雅各布大概是後悔極了為什麼要跟著白無一一起進到後廚,而接下來的發展,似乎也的確如他所料。
被質疑的豬頭人暴躁地拍了一下酒桶蓋:
“什麼?你說什麼意思?老子給你裝了那麼大一個桶你跟我說不值?老子沒找你多要錢就好了還不值……你踏馬故意找茬是不是,啊?”
“你要是足貨,我肯定給錢,你要是不足貨怎麼辦?”
“要是不足貨我把這酒白給你行吧?”
聽著這話,看著酒吧老板自信滿滿的姿態,白無一緩慢卻堅定地踏出了步伐,來到了那木桶邊上。
有一說一。
他其實沒有看出老板缺斤短兩的具體動作。
但是:
【8.穿著白大褂的人可能進入後廚,他們是來和老板交易的。
但老板很貪婪,他們總是談得不算愉快,你也許可以從裡麵摳一點油水出來。】
按照規則的指示。
這老板不惹出點麻煩,隻能說明他有所隱瞞了。
白無一完全是以一個老顧客的身份來和他打交道的,從理論上來說他應該知道單價,因此不存在對麵虛抬價格以貪求更多資金的可能性,這樣的前提下,符合老板需求貪婪)的表現,那多半就是缺斤短兩了。
而且,就在他接近那木桶的期間,被酒水差一點窒息的秘密一下撞入了他的眼中——他發現了對方缺斤短兩的實際證據,除非老板打算直接乾掉他讓他永遠閉嘴,不然,這將是一個有趣的醜聞。
“服務生,”
白無一看著那渾濁的金黃液體,以一名冷漠的醫院醫生應當具有的機械語氣呼喚著雅各布: